“夜里更深露重,外间想来是冷。你带上被子进来吧,下不为例。”
这次,方祁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之之,下不为例,便是从此破忌。
方祁兴冲冲地抓起榻上薄被,迈着轻快的步子踏进里间。
而裴乐之直到快天亮时,才有些许睡意。她脑中本是想着,该如何应对方祁那些可能的过分要求,然而方祁进屋后,倒是真的心无杂念般,认真铺开被子,就立马上榻歇息了。
这……倒显得她自己想多了一样。
裴乐之抬眼看了看窗外已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叹了口气,闭眼睡觉。
榻上,方祁嘴角弯弯。
清晨,是方祁最先起身。然而他一打开房门,陆绮就抱臂站在廊下,似是等人。
“方内侍?”
“陆侍卫?早。”
陆绮眉头紧锁,今早小姐本该晨起锻炼,但却迟迟不见人出来。他自己一介侍卫,又不好直接进主人屋子,是以他等了又等,顺便还想了想该如何汇报昨日收集到的信息。陆绮想着,要是再等片刻小姐还不出来,他就要去问问万松了。
然而,为什么是方内侍从房中出来?
还衣襟大开?!
陆绮心中警铃大作,立马上前。
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看,方祁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慢慢拢上自己敞开的衣襟。
昨夜和衣而睡,他嫌这衣服裹得太紧不够宽松,于是自己把领子往开了扯,这下……怕是要被误会了。
不过,他方祁怕什么误会?
方祁勾唇一笑,眼神也不避讳,望向陆绮,问道:“陆侍卫找小姐有事?”方祁向身后煞有介事地望了一眼,“小姐还在休息,你怕是得再等等。”
“休息?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在休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恭,陆绮顿了顿,又道:“我是说,小姐平日这时候已经起来跑步了,今日又是为何?”
这下方祁才知道裴乐之私下强身健体一事,他的心思散开,心道这样好的机会条件,再配上苏大夫的妙手回春……子嗣艰难?不,他方祁可不信。
“小姐昨日伤身,消耗得厉害,锻炼一事怕是得先停停。”
“伤身?方内侍何意?”陆绮语调不自觉拔高,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外面何事吵嚷?”是裴乐之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