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青花料,还是当日他亲自选的。
林致摇头,要怪就怪这造化弄人。
林致走后不久,裴擒也拂袖而去。
而此刻,思爱院西侧的假山旁,丹枞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整个人几乎连站都要站不稳。他甩了甩头,缓缓蹲下,几近脱力地靠在假山上。
丹枞紧紧闭着眼,脑子里却不断跳出刚才主母那句“是不是冠华的孩子?”。他摇头,却又想起此前在祠堂外听到的主母那句自语——“毕竟是冠华你的孩子,我会对她视如己出。”
这桩桩件件……
丹枞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只觉得脑袋似乎很快要炸开。
祠堂一事后,他曾留心去查过娇娇的身份,但一无所获。如果不是听到主母的自语,他根本不会知道娇娇并非主母亲生。如此一来,似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先主君为夫不忠,但他真的很难相信,那样光风霁月的男子会有如此污点,而一切线索,似乎也就这么渐渐断了头绪。
可是为何?
为何今日,偏偏又要让他突然知道,他是先主君的孩子?
那他……要怎么和娇娇在一起?
丹枞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想。然而这样并没有什么效果,他闭眼,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冷静,要冷静。丹枞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能强撑着,找回些许力气。
丹枞踉踉跄跄地从小径离开。
——
思爱院正厅,青榕摸了摸头,有些纳闷为何这么一小会儿丹哥就汇报完走了。
“主母,请问丹哥是才走吗?”
“丹枞?你说什么?”裴擒握住了座椅扶手。
“方才我在半路遇见了丹哥,他说要过来向您汇报账目一事。不是说好了等等我的吗?丹哥怎么这就走了。”青榕有些埋怨,早知道他今日便不吃那么多凉食了,不然刚刚也不会在茅厕耽搁那么久。
“嗯。”裴擒模糊应了一声,把青榕打发了下去。偏巧青榕自己又觉要闹肚子,便匆匆退下,转头忘了这一茬。
裴擒扶额,不觉头疼。
不知丹枞有没有听到她和林致的谈话,还是说他本身有事耽搁了,并没有过来。
裴擒皱眉,她隐隐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