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何必要去改变谁?她也改变不了谁。因为她和她们本就是……不同的……可她,到底又是谁呢?
裴乐之心中第一次生出不被理解的痛苦和迷茫来。
她注定是不会被人理解的,甚至于,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太能清楚理解,她是谁?如今她尚且还记得自己来自何处,可未来,她又将去向何方?
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慢慢有很多原身的记忆了……所幸只是个痴儿,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裴乐之狠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突然将手中酒壶猛地往外一砸,那双目光涣散的眼睛努力睁了又睁,终究没能犟过几近闭合的眼皮,安于黑暗。
迷迷糊糊中,裴乐之趴倒在小榻上,心中懊悔:方才不该砸过去的,哎我的手怎么就要比脑子快呢?
是以当听到耳边响起那声熟悉的“小姐”时,裴乐之皱了皱眉,嗤笑道:“怎么不走?”
“小姐喝多了。”
声音的主人伸手,将那本该落地稀碎的空酒壶轻轻放回到裴乐之面前的几案上,后者却突然抬起手,按住了对方。
“今夜别走了。”
“……”
两人齐齐跌倒在床榻上时,裴乐之仰面望着脸红的男子,调笑道:“喂,我说,今夜我醉了,你自己来。”
“小姐是说这样?”身上人说罢,俯身靠得更近。
“那不然?好生伺候。”
“小姐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裴乐之摇了摇头,醉意熏熏,“小祈子,方甜甜,祁哥哥,方祁,方内侍,哦对了,还有少侍君,人太多了,所以你又是哪个呀?”裴乐之说着,笑嘻嘻就揽上对面人脖子,往其唇上凑,“让我尝尝。”
“嗯……唔……”
最是人间夜色好,沉欲恩爱两消磨。
时间转至下半夜,二人竟不知怎的越折腾越起劲。
裴乐之脑子依旧昏沉,但她一闻到方祁身上掩盖不住的皂荚香,就忽然好奇起来:“方甜甜,你今日是不是忘了熏苏合香?”
“嗯。”
“没事。”裴乐之笑着吻了方祁一口,“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想不想知道?算了我先告诉你吧,是个银香囊,再过阵子应该就能做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日日佩你喜欢的苏合香。倒也不用再天天沐浴,上次见你皮都泡皱了,还待在水里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