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刚走,翟子鹭就再没能憋住,泪如雨下。丹枞怎么安慰也于事无补,恰逢方祁不知为何过来,二人便合力点了翟子鹭的睡穴,这才将人稳定下来。
把了把翟子鹭的脉搏,方祁摇头狠叹一口气:“还在坐月子的人,你让他这么伤心,到底要不要他活了?”
丹枞低头:“是我疏忽。”
方祁皱眉:“你也是,这事是你的原因吗你就急着揽过错?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了万松,他说他是来传话的。”
“万松也没说什么,他没能见到胡娘子,只后来打点了狱卒,听传话道胡娘子声称已和子鹭一刀两断,黄泉莫念。”
“这是能说给他一个病人听的吗?”
“我知道……可他自堕子后就郁郁寡欢,也只有胡娘子的事情还能牵动他心绪,哪怕痛苦了些,但人总要真切地活着不是吗?”
“……之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什么……”
“没什么,走吧出去,我带了坛青梅酒。”
月明星稀,两个身影并排坐于风荷池东畔,脚边是一个开了封的酒坛。丹枞也不问方祁来意,伸手指了指酒坛,见对方不答,他便起身进了栀子花丛,回来时手中多了两片绿叶。
一弯一折,便是一个漏斗型的酒杯。
方祁挥手,抢先提起酒坛,猛灌了一口,直呛得他嗓子火辣辣的:“拘束。你看,是我先喝到了。”
“是,你先。”丹枞将手中“酒杯”递了过去,“给我也来点儿。”一杯还不过瘾,他将另一片叶子单手一捻,“这杯也满上。”
“来,喝酒。”方祁将酒坛高举过头顶,也不和丹枞碰杯,仰头将半坛饮尽。
“你也别喝那么急,说真的,给我留点儿。”丹枞伸手去抢那酒坛,推搡间,手中“酒杯”掉了一个到地上。
方祁好奇去捡,问他道:“这什么叶子?这地方以前不是开满了荷花吗?还有并蒂莲。叫什么来着……风……风荷池。嗝……丹枞,你可真会挑地方。”
“是啊,这里如今也还是叫‘风荷池’,但种的花都换成栀子了,这是栀子叶。”
“之之是不是在这儿出的事。”
“你看,我们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