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是谁?究竟是谁胆敢如此与流沙为敌?!若让我查明,我定要将他抽筋剥皮,将他肠子掏出来用来勒死他,以消我心头之恨!”
他怒极,气息如虎啸般震慑,但殿中无人应声。秦璇微微偏头,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梅若雪身上,语气冷嘲:“背叛者就在我们之中,谁能保证不是某些人勾结外人,将我们卖个干净?”
沈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秦璇,沉声喝道:“大敌当前,不是彼此内讧的时候!流沙城内有谁手上是干净的?若是流沙不存,谁也逃不过百川院的追捕。”
梅若雪并未理会秦璇的挑衅,低头思索,沉默不语。
沈策立刻拱手上前,朗声道:“大当家,属下以为,既然流沙城位置暴露,不如将各分堂的人手尽数调回,与他们正面决战!虽说敌人数量众多,但我们流沙皆是江湖顶尖好手,弟子个个骁勇,何须怕那些虚伪的正道之徒!”
秦璇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不屑:“沈老头,现在才想到调回人手?晚了吧?别忘了,我们流沙城的位置可是藏在北漠深处。飞禽传书送达各据点得花上一两日,他们再调集人手回援,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四五日。到那时候,百川院的那些正道伪君子怕早就把我们这儿端了个干净!”
沈策脸色一沉,怒声争辩:“那你说怎么办?流沙城是流沙几代人的心血,我们不可能弃城!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秦璇嗤笑,双手抱臂:“你就会讲这些废话。”
沈策怒不可遏,猛然向前一步,瞪视秦璇,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废话?秦璇,我看你是不知轻重,敢再说一句试试!”
沈策被她这话激得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却被裘无咎慵懒而冷淡的声音打断:“够了!”
裘无咎依然半倚在高座上,病态的脸上带着几分烦躁。他原本就因近期得不到扬州慢的心法而心情恶劣,听着这两个堂主的争吵更是头疼。
最近几日,看守李相夷的人来汇报,几乎所有不致命的刑罚都用遍了,但始终未能撬开他的嘴,哪怕半句口诀也未曾泄露。而李相夷体内的碧茶之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加之刑讯酷烈,多次差点咽气,完全是靠流沙医师提供的药人血吊着一口气。
扬州慢心法始终未得,眼看着李相夷命不久矣,他自己也时日无多。流沙城的存亡,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谓的蝼蚁之争。
听着殿下几人你来我往地争吵,裘无咎觉得愈发心烦意乱。他随意抬眼看向梅若雪,声音懒散:“副当家,你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