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允许莹儿去固安郡王府,莫不是对府中世子有所打算?”
她兀自起身,猜想到了这一层,急切道:“那世子对莹儿确有心,可是莹儿和于景确是挚友,再加上如今种种……不妥!不妥啊老爷。”
赵寂哪管薛夫人的央求,脸一冷,头一扭,丢下了句“妇人之见”,便也起身走了。
固安郡王府炙手可热,能攀附上就是一生一世的好福气。
……
广平郡王府邸,月色正浓,春芳馥郁,灯火点点中,染着一架未起花苞的蔷薇藤。
宋隐披了身长衫坐在架前,拨弄着手中的折扇。
代安王妃屏退了侍女,朝着宋隐疾步走去。
“隐儿,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又坐在风里了!”
“娘,”宋隐起身让了座,“儿子是生在军中,一点小伤无碍的,娘不必挂心。况且陛下命了刘御医来瞧过,说是无碍。”
代安王妃面色沉重:“都说羌人擅淬毒,得着人好好瞧。”
说着拉了宋隐坐在身边,又叹道:“你要是还这么不顾惜自己,我就得罚曾川、林牧他们了。”
宋隐一笑:“娘今天已经训了他们许久了,也算是罚了。”
代安王妃抿嘴一笑,望着宋隐的眸子深了深。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瞧瞧今天曾川夫人带着他的小儿子赴宴,哎呀,粉嘟嘟的,我看着可喜欢了。”
广平郡王几月前被一旨急召调回京中,不出半月又奉命前往南境御敌,如今归来,代安王妃欣喜,设宴款待,邀了属下家眷同乐。
代安王妃盼着寻常安乐,话渐渐地多了起来:
“高岑妻子刘氏温婉娴静,照顾得他很是妥帖,就是林牧那小子还是嬉皮笑脸的,就缺着个人管着他了。”
“隐儿,”代安王妃语气沉道,“你如今恐怕也不必回北边戍守了,也该议亲了。”
宋隐垂了眸子,略顿了顿:“儿子心中无人,此事再议吧。”
代安王妃知道永安城中,多有高门贵女倾慕于宋隐,只是他的心却不知道放在何处。
从前他奉旨戍边,不好议亲,现在北边安定,南境也退了乱,瞧着宫的意思,恐怕是要留着他在永安做个闲散王爷了,代安王妃膝下儿子,如今只有宋隐一人在世,她自然着急。
见宋隐依旧冥顽不灵,代安王妃又叹,“你父亲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王妃,我所出的就剩你一个孩子了,母亲当然着急啊!”
宋隐自然明白母亲急着延续香火,面上也柔和了些,笑道,“儿子自小就看着爹和娘鹣鲽情深,也想要这样的夫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