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趴在草海的雪里折草叶,手上满是血,没想到她竟是要穿戴它。"
白虎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其实天地神明在乎的,是她心里的虔诚。她愿意为天地而歃血,不惧流血不惜性命,这就是最好的。这么在乎仪式感,她是太认真了。"
白虎转头凝视着干觯,又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不过,她确实是该有一身儿好衣裳了!"
白虎轻轻地说着,意味深长。
干觯苦笑了一下。作为大楚巫首的女儿,作为神巫的继任者,巫祖曾是多么美丽尊贵啊!而此刻,她却像一个乞儿,伤病缠身衣食不保。
"我们几个为什么要到鬼谷来?"
觯转身跪地,郑重地向白虎问道。
"不要向我下跪。记着!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以外不要向任何人任何神下跪。"
白虎的语气极为严厉。
"觯,你的路还很长。凡事扪心自问而无愧,便是顶天立地一男儿!不要看轻了自己,也不要太看重他人。"
白虎轻声地说着,目光平静却威严。
这些话如震雷一般直钻入觯的心里。他起身向白虎深鞠一躬,又躺在了它的身上。
"我们为什么要到鬼谷来?何为祭天啊?坠崖时是你救了我们吗?那股风是你吹的吗?"
觯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所有的疑问。
"救你们的,是被巫祖打到半死的那条蛇!"白虎回答道。
"啊?!"
觯是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会懂的,只是需要时间。"
白虎悠然地补充到。
觯沉默了,也不再追问其它事,只是静静地看向巫祖,她的祭舞已经停止,此刻的她也是静默的。
月光如牛乳般浸润着雪原,风起之间,山谷似乎醒了,沙沙的轻响从积雪下扩散开来。
巫祖伏地跪拜举起了双臂,她仰望着中天的满月,轻声祝祷。金色的火光照亮了她,她如一弯新月般渐渐升起。四方的祭火忽如火龙一般向上飞窜,无数彩色的光点,从积雪中飞射而出,直向巫祖身边聚集盘旋,它们汇成七彩的流云,在祭火之上游转。
觯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心也随着那片流光溢彩狂跳起来。
"巫祖,是几千年来最虔诚的神女,她将带着你们,劈开这亘古不变的循环。血色刀光会因你们而终结,天地灵力,会因你们而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