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衡应诺着抬头望向了崖顶:"殷筝他该是快到了,现在啊,只怕他是骨头都要散架了!"
"殷筝他……确也是个绝世之才,虐己比虐人都来的狠!"觯叹了口气。
"他这一天呀,怕是早已在热油煎着冷骨头了,不知道他脑子里会想着些什么?"衡不无担忧地说道:"来者不善……"觯叹起气来。
"善者不来……"影看着觯不由地也叹出了一口气。
"你们兄弟二人不要长他人志气!"衡大笑一声:"今日里你们都是怎么了?殷筝若不乖必会被巫祖揉捏而死,况且,他又怎么可能过得了你们兄弟这一关呢?"
"小心为上!"影与觯不约而同地回答着不禁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崖顶之上距崖角百丈之远处,殷筝正筋疲力尽地伏拜着,这三日三夜里他不止不休地叩拜前行,现在的他已然只剩最后一口余气了。殷筝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但他并不想救自己,他自是知道巫祖会悉知一切,可他心里更多的是不甘,他不甘心自己败在自己的无能里。殷筝掐着时辰算计着自己肉身的余力,这股子力气恰恰好不多不少够他跪拜到底一头栽下去,前方是光明的,只要他坚持到底便完成了巫祖交给他的"任务"。可这真的是任务吗?亦或只是一种折磨,甚至只是一次戏弄和警告?巫祖可并没有答应过他坠谷便可活,或许这只是巫祖让他自己寻个死的借口。
"哈哈哈!"殷筝傻笑了几声便沉默不语了,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停的,他自己在人间有什么可留恋的吗?花儿们?槐香?不,只有齐国的苍生和他对自己的期望是最重要的。即便活在人世间他又能干什么呢?没有神力他什么也干不了,前路的尽头会是什么呢?或许也是一死吧,死亡这两个字让殷筝的全身紧缩了起来。死了,这一生荣华倜傥便就此了结,死了,他的侠义风流便尽数幻灭,他那所有的光华也都将跌落于鬼谷之底无声无息。殷筝心里忽而生出了莫名的绝望。
"阿娘!你再抽我几鞭子好了!让我清醒一点吧!我这贱骨头只配混吃等死,我求您了,来世您还要责打儿身做我的亲阿娘!我真有点儿想槐香的香枕了!"殷筝在心里喊叫着。烨的眼睛如冰凉的泉水沁入了殷筝的心口,他急切地擦了擦自己的双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崖边,那里空空如也。
"呵呵,终归还是过不了你这一关!烨,你等着我!殷筝愿为奴!死奴!"殷筝竟喃喃地笑唱了起来,他一叩一吟一拜一咏爬到了崖角之上,随后笑着吐出最后一口气便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