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臾一见女掌,即有字曰:
“你果痿也,痿也,也——”
赤汉顿如陷了迷咒,登时没了壮气,茫然间虚汗透衣,遍体生寒,纵是周身有万千欲念,亦无可泄去。
男中但有此疾,终究讳莫如深,也不愿叫旁人知晓,只装作无事。那字儿一作用,顿时消弭,亦无小敏把柄。
只是这厮无端生起一丝躁怒,忽攥住王氏之手,目若贪狼。女子惊惧,不敢出言,却把男孩的善念勾起,恐其对人不利。
这猴娃未谙人事,只知男子有畏痿之惧,谁料是这般结果?一时暗叫:“遭了!”
仓促之间,别无计谋,即挺竹而跃,一掌掀了屋顶,一面高呼:“爷爷来也!”一面飞奔出村,留守的驱魔人们只听一道震天的暴喊,纷纷爬了起来,提上刀兵利剑,追赶而去。
月黑天高,琳琅夜色,侵袭寒流似箭,劈面冷风如刀。少年自知无计奈何,便要作焚气爆血,抽竹而起,同那帮贼众人们拼个生死乾坤!
却见麦秆簌簌抖抖,西南角忽拨开一双手,朝他招呼起来。孙木由猛然顿步,散却混状。形势紧急,由不得思索,齿露欣喜,遂奋身钻进林林穗群中,无了影子。
周遭急促脚步“唰唰”回荡,浑夜压抑,时有寻者上蹿下跳,哄骗叫唤,似在寻他。
男孩只把身躯一缩,蜷于麦间,哪只眼前陡然一亮,四下里窜出些火花,他但觉熟悉,仰头一看,自己藏身之地,已被秘术所照,登时败露!
“小儿!”忽听远方一声大喝,木由茫茫然望见一道掠影闪过,正是那颛臾!二人瞬息对视,来者咬牙冷笑曰:“听闻你想害我?”
木由定眼打量,却已无路可逃,既如此,也不再掩饰,口中怒骂:“杀你者,果儿也!”
那颛臾却更快一步,蓦地将钐刀掣下,直奔头来。少年横竹格挡,那物安能抗锋?噼啪断裂,功势犹然不减,面门顿觉寒光。
正所谓:
虚男作阵困人君,争奈人君逢太阴。
折箭金乌疏震荡,推竹玉兔懒艰辛。
虽然他日声威显,可恨今朝败象真。
抑或前途有明媚,堪能险就渡迷津。
忽而一声破空,流光窜溅,只听闷响过后,那钐刀骤然缺了一口,赤汉惊愕,驱魔人愣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