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赞赏的看着他:“是的。即使春日无限好,但在杜工部眼里,也是稍纵即逝的。他表面上是在写景,实则是在抒发自己对家乡的思念之情。修竹,你何不也试着写一首寄托思乡之情的诗歌呢?”
段书瑞没有答话。他在父亲的家乡出生,父母离婚后搬家到外祖父母居住的城市。仔细想来,他的家乡应该是父母离婚后他和母亲常住的这个城市吧。也只有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才让他感觉到归属感。
“就这么决定了。你写一首思乡诗,五日后交给我。”陈伯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想想家乡有哪些独特的景致,有哪些名胜古迹。”
崔景信暗自窃喜,还好师傅没让他也教一篇诗歌。然而,还没等他得瑟完,陈伯就面无表情的说道:“景信,你也别闲着。五日后你也得给我交一篇上来。”
崔景信:“……”
这打脸来的真快,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你这几日在山上,可有练习写时文吗?”陈伯问道。
“弟子忘了。”段书瑞老实回答道。不是他不想写,实在是山上的日子太愉快了,没有那种针砭时弊的心境啊。
崔景信偷偷向他竖起大拇指,陈伯则板起面孔:“学习需要积极主动。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说着,他从桌上的粗布口袋里掏出一本发黄的书稿递给他:“这是念儿当年参加科举考试时我列的书单,如今科场文风有变,当年书单已不适用于今朝。我后面又补充了几本书,其中一些文章你已经读过。但只读一遍是不够的,你需要仔细琢磨文章是如何写出的。”
段书瑞接过来一看,发现文章的数量还不少,足足列了五页纸之多。
“我听开书肆的友人说,你连着两个月几乎每日都会去那里读书。我观你文章,进步是有的,但还存在许多不足。经义理解一直是你的强项,但文辞构思一直是你的弱项。一篇一等的好文章,一定是无懈可击的。”
段书瑞连连点头,他知道陈伯说的在理。
他早已熟读四书五经,许多篇章段落都能背诵下来。让他默写注释,他也能写个七七八八。但或许是习惯于引经据典,导致他忽略了表达自己的主观感情。一篇文章看上去更像是无数典故堆砌出来的,读起来干巴巴的,很难触动考官。
段书瑞将陈伯给的书带回去,又翻了翻自己手边的书。书单上的书他已有几本,其他的那间书肆大多数也有。他便按照陈伯的要求读起了这些文章,适当改变了以往的晨读书目。
熟读唐诗三千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这一篇篇文章读下来,段书瑞自然得到不少收获。
这几日清晨他都在院子里的假山旁读散文,尽管他为了不打扰其余人休息,刻意降低了音量,但还是被崔景信发现了。崔景信暗自赞叹道:“段兄向学之心,可真叫人敬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