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明德轩学生,崔景信,经吏部裁定,任正九品下正字!”
崔景信一愣,旋即欣喜一笑,小鸡啄米般点头:“学生谢谢大人!”
裴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满意这个安排啊?”
“学生非常赞成!各位大人英明!”
段书瑞打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即使今天听不到自己的名字,他也觉得甘之如饴。
听完唱名后,三人上了马车,准备回陈伯家报喜。
一路上,陈舒云都有些心神不定。崔景信察觉到他的异常,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陈兄莫不是高兴过头了?”
陈舒云一把抓住他的扇子:“崔兄,奉礼郎是在长安任职对吧?”
“是啊,奉礼郎服务于太常寺,太常寺可不就在长安吗?”
“噢。”陈舒云揉揉眉心,“我差点以为自己发挥失常,要回岭南当县尉了。”
“陈兄,你是岭南人?”段书瑞一惊。
“是啊,我之前没有说过吗?”陈舒云偏头看着他。
段书瑞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陈舒云的口音怎么这么熟悉呢,敢情他是广东人啊!他小时候没少看粤语片,因此对这种方言特别耳熟。
难怪他不想回岭南,在唐代,岭南地区与中原地区相隔较远,交通不便。中原地区是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而岭南地区则相对较为落后。陈舒云不想回去发展也在情理之中了。
回到陈伯家后,崔景信二人将唱名结果告诉二老。
“好,好,好!”陈伯连说三个好字,“幸好中央官职有缺位,要不然你们可能还得等上个三年五载呢!”
说完,他突然想到段书瑞还没有被授予官职,忙说道:“修竹,你肯定没有问题的!这么多年,我的直觉就没错过!”
陈夫人也说道:“是啊,相传白乐天考的就是书判拔萃科,考完后不是立刻就被上面授予官职了吗?修竹,你一定会等来好消息的!”
段书瑞眉目间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柔和:“师父师娘,谢谢你们。”
他的师父师娘虽然不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人,却比他的一些血亲待他还亲,这份温暖,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段书瑞准备去见鱼幼薇一面,他知道以后二人见面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了,成年人之间总是聚少离多的。
其实,他没有告诉她,当看到她像躲避洪水猛兽般在街上避开他时,他的内心是有些失落的。他对情绪的感知总是淡淡的,喜也淡,悲也淡。但她总能打破他平静的心湖,在湖面上掀起涟漪。
这是为什么呢?
到鱼幼薇家里时,她正在研磨茶叶。陡然见到他,她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先生,您来啦!”
段书瑞看着她面前桌案上大大小小的茶具,微微一笑:“我口渴了,姑娘可以给我一口茶喝吗?”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鱼幼薇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三杯茶,“先生,今天您的茶我管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