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了约有半个时辰,柚柠起来重新绾了发髻,推开房门走到院中深呼吸了几口山中清新的空气。
那只花猫听到声响,也不怕人,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细缝,瞧着柚柠露出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
站在院中依然能听到隔壁院子里女人尖细的骂声,可能是骂得太久了,音量不高,絮絮叨叨,像只盘旋在耳边,挥不走的蚊子。
虞氏的房门打开,她的丫头走出来,到了柚柠跟前施礼:“沈夫人,我们夫人想请您进去。”
虞氏坐在窄小的床上,脸色和嘴唇都有些发白,人瘦的厉害。
见柚柠进来赶忙起身福了福,她使了眼色,丫鬟便退了出去。
柚柠只觉得这个人浑身都透着不对劲,短短几月之间,竟像从里到外换了个人似的。
虞氏把人让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在床边忽然落泪:“我隐瞒有孕只为和夫君一起赴任,哪曾想到会在路上小产失了孩子,夫君怪我,整日都不给我好脸色。”
柚柠也是女子,自是理解她的想法,只得劝慰道:“李大人会怪你,倒也没什么不应该,也许日子久了他就会慢慢淡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子,你还年轻,以后再多生几个就是。”
她这话一出口,虞氏哭的更凶了,几乎是泣不成声,好半天才道:“小产以后我觉得没什么不适,因为夫君急着赶路,我便与他一起。等到了这边,快出了小月子才发现身体里还有残留的,又寻大夫吃了药才排净了秽物。可是,可是。。。可是大夫说我以后必会子嗣艰难,我要如何向夫君交待,如何为李家延续香火。”
说完她便伏在床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柚柠等她哭了一会儿,渐渐停了下来,才过去将她扶起。
这么一接触才发现,虞氏的身上热的不行。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她竟然还发着高热。
这人真是!为了求子,连命都要豁出去了。
“你身上这么热,是不是病了?”
虞氏吸了吸鼻子:“小产以后就一直这样,小肚子也是断断续续的疼。”
柚柠道:“治病要紧,这响水寺,以后等你病好了也可以再来,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寻个大夫才是。”
虞氏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抓住她的手哭求道:“沈夫人,我不要下山,等明早拜了菩萨我们立刻就走。我求你了,我这二十多天一直是这样,真的没事的!”
柚柠无语,真是个蠢人,连命都要没了,还想着给李家传宗接代呢。
她唤来了虞氏的丫头,吩咐她留意着主子的情况。多给她喂些热水,小心伺候着,一有什么不适立刻过去通知。
小丫头点头如捣蒜,连连应是。
虞氏还有话要说,又把小丫头撵了出去:“沈夫人,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