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浴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着林国昌,那模样就像等待大人发落的乖宝宝。
她自幼便乖巧听话,周围的人对她总是和颜悦色,呵护备至。
由于她曾与聋哑人群体有过交集,大家出于怜惜与关爱,哪怕她偶尔犯了小错,也从未有人忍心怪罪于她。
时间久了,她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丝别样的渴望,说实话,她有点想体验一下被长辈严肃责骂的感觉,好奇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被米浴这般直勾勾地盯着,林国昌只觉得后背一阵发烫,汗水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不多时便汗流浃背了。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他与林翊父子间的相处模式本就独特。
林国昌膝下仅有林翊这一个孩子,而林翊又属于那种心智极为早熟的类型,想法常常超乎年龄的成熟。
再加上林国昌本身的性格较为随和,这使得他们父子二人平日里相处起来,与其说是父子,倒不如说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要说责备孩子,林国昌倒也不是没做过。
以前林翊犯错的时候,他也曾板起脸来教训过几句。
可林翊那孩子根本不把这当回事,脸上丝毫没有认错的愧疚或害怕,甚至还会用他那独特的逻辑与林国昌理论一番。
次数多了,林国昌也觉得这般责备毫无意义,便不再坚持。
反正每次骂完,林翊绝对会毫不客气地怼回来,父子俩就像在进行一场奇特的辩论比赛,谁也不肯让谁。
所以,别看林国昌此刻满脸怒容,声色俱厉的样子,实则他内心虚得很,这生气的模样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过是想在这几个孩子面前树立起威严,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面对米浴那纯真无邪又满怀期待的眼神,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
“咳咳!”
林国昌微微抬起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那刻意为之的咳嗽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试图以此打破眼前这令人如坐针毡的尴尬僵局。
他的目光像是失去了方向的飞鸟,在米浴身上慌乱地游移不定,内心挣扎良久,最后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米浴,你这般贸然行事,实在是不应该啊……
你看看这周围,是怎样一副险象环生的景象,这里绝非你们可以肆意踏足的寻常之地……
哪怕是一个极其微小的闪失,都极有可能如引发连锁反应一般,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他努力地挺直腰杆,提高声调,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威严与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