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有的,在那张总是神情冷峻,即使偶有笑意,也是轻微的提起些唇角的面容上,看到了这般接近于张扬的笑意。
那颜色苍白枯槁的乱发在风中飞舞着,衬着略微染上了些绯色的面容,同时也显出那眼尾颜色逐渐加深,如同吸足了鲜血一般的妖冶的红,却没了静态时的那份惑人与妖媚,而是生出了仿若择人而噬的恶鬼才有的血腥恶气。
那血色的眼瞳是如此的明亮,好似在血色中点燃了火焰一般灼目,但眼波流转间,却非是传递了情愫,而是在倾泻骇人的杀意与渴求。
他在渴求什么呢?一场畅快的杀戮,亦或者敌人的尸山血海,还是旁的,更深层次的,难以捉摸的欲求?
小次郎分辨不出来,他只是在某种影响下,近乎痴迷的,望着那个将杀戮变作艺术一般的身影,看着那人轻描淡写的夺取生命,看着他以暴戾恣睢的态度,击碎颅骨,看着他随意而又信手拈来一般的,将死者的尸骸充作武器,随意的挥舞着,制造出更为鲜血淋漓的场景。
纯粹的,艺术,却又不失暴力的美。
某种东西被触动了,那是作为怨灵的平将门,那是曾投身且沉溺于杀戮的恶鬼,他在惊叹,他在欢呼,为那艺术一般的,浑然天成的暴虐之举,而感到欣悦。
‘正是如此……理应如此!这才是……这才是理应追求的东西!’平将门欢呼着,大笑着,近乎迫不及待的,要投入到这厮杀之中,与那挥洒着暴力的强者一较高下,然而,然而……
就好似若有所觉一样,原本快活的,哼着有些阴森的调子的鬼丸国纲,却忽然停止了行动,索然无味一般的,吐出了胸中最后一团,因体温上升而生的水汽,随后挥刀血振,用那打颜色上就能看出不祥的黑红灵力,扫了一边太刀上可能残存的血渍。
那原本熠熠生辉一样的,灼目的光辉,随着鬼丸国纲惫懒似得一次阖眼,自那血色中消失了个彻底,只留下些仿若凝固般的阴沉血色,透着令人齿寒的冷意,状似无意一般的瞥来一眼,又嗤笑着挪开了去,继续讥讽起了并不在此处的某个存在。
“……所以,要帮忙吗?”按着腰间的刀柄,因为杀穿了一次敌阵的缘故,于是多少有些无趣的鬼丸国纲,便向还在同敌人缠斗的众人及刃,投去了些许注视,“虽然只是些孱弱且无聊的喽啰……但姑且还能当做配菜,咀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