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绪激动地喊出这两个字后,猛地惊醒,满脸是泪,呼吸急促而沉重,双眼迷茫,瞳孔涣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致的脆弱感。
安庭深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抚:“容辞,只是个梦罢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物,止不住地抽泣,仿佛在情绪崩溃后彻底失控,哭得几乎快要脱力。
安庭深俯下身,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可她似乎毫无察觉。
他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珠,她脸颊上满是干涸的泪痕,抽抽噎噎间,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些,他才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她动作迟缓,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梦到你爸妈了?”
虽说没人确切知晓其中细节,但在天水市,几乎人人都知道她自幼父母双亡,是由柳老抚养长大。
他一直觉得,她对父母的印象应当很淡,感情也不会太过深厚。
她轻声应了一声,下巴搁在膝盖上,被男人按住的手一动不动,“嗯。”
安庭深紧紧盯着她的脸,追问道:“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她低下头,缓缓吐出两个字:“车祸。”
车祸……这和外界传闻一致。
他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柔声道:“先吃饭吧,乖。”
她左手正在打点滴,安庭深帮她拿好勺子,看着她失魂落魄地慢慢喝汤,眼神始终没有焦点,甚至对他的亲近也毫无抗拒。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却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进食。
容辞明显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汤,勉强扒拉了几口饭,便摇头表示不想再吃,倒下就想睡。
“至少把一碗饭吃完,”安庭深瞧了瞧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不吃饭就没法补充营养,身体也难恢复。容辞,你难道想一直病在床上,不去工作了?”
他了解她的性子,所以耐心地劝解。
“我吃不下。”
“哪怕吃不下也得吃点,吃了才能好好睡觉。”
她皱着眉抬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还是重新拿起勺子往嘴里送食物。
等一碗饭终于吃完,她从噩梦带来的糟糕精神状态里缓过来一些,却似乎对他更加抵触,连正眼都不再瞧他。
就好像他强迫她吃饭,成了一个坏人。
他抽出一张柔软的纸巾,给她擦了擦嘴,然后低声温柔地说:“我去楼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