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的眉眼距离偏近,面无表情的时候冷峻又阴戾,笑起来的时候眉峰挑高,冬日的光都融在他眼瞳里。
“你信仰玛门?我没有钱,或许可以用阿斯莫德抵?”
新旧约里的隐喻遗朱能听懂。
玛门,贪婪。阿斯莫德,淫.欲。
——肉.偿。
反应过来的遗朱拎着塑胶管子就背过身,不再跟流.氓废话。
克劳德不解,还了遗朱的手势仇一报:“你对我竖中指不就是这个意思?”
被调戏的遗朱急中生智:“你不值100磅!”
身后真挚的声音响起:“可以分次付清。”
持续到下午茶时间,遗朱都没再搭理过克劳德。
坐在壁炉旁织毛衣的杰奎琳太太似乎嗅到了不对,悄声和遗朱说:“你带回来的这位朋友,似乎不太熟悉你,上午还向我打探。”
遗朱瞄向坐在壁柜旁的克劳德,发现这个人时刻是冷静甚至于冷酷的。
他的花言巧语有很大的伪装成分。
自从脱离危险后,克劳德无所不用其极地刺探到一切他能获得的信息,用以反复确定自己身处安全区。
所以遗朱知道,在克劳德确定他姓甚名谁之前,怎么也不会交付真心。
此时正拨弄花瓶插花的克劳德,在遗朱偷瞄他的第一眼就精准捕捉到了。
他不想处理这冗余的目光,全然装作没看见。
遗朱修剪下来的花枝在他的手底被渐渐堆成瀑布,由上而下的层次流泻出来。
杰奎琳太太望过去,赞叹道:“这种水滴形的插花常常是新娘提的,裘德似乎很擅长。孩子,你很受欢迎吧?”
遗朱浮想联翩,甚至开始想克劳德是命运多舛还是天生风流。
还可能是太擅长调情所以积习难改。
刚认识一天,不光对面抱还摸他腰,刚才还不知廉耻地让他开价。
想得太深入,遗朱甚至嘟囔出了句俚语:“……勾勾搭搭。”
正插花的克劳德像抓到了什么机会似的,迅速回首:“Chéri,你答应我的提议了?”
杰奎琳太太好奇的目光从小眼镜里透出来,她听岔了克劳德的话,不可置信地问遗朱:“Cherry?怎么叫Cherry?”
Cherry多和性相关,杰奎琳太太似乎觉得这称呼很古怪。
最重要的是……Cherry还有一层小处.男的意思。
还没脱离刚才俚语语境的遗朱下意识想点头,突然发现克劳德正盯着他。
他马上改成摇头了,回答的是克劳德的问题:“……不是。”
克劳德也领会了杰奎琳太太的误解,他此时正轻轻地揉着花苞醒花,笑得好像面前的花枝也跟着打颤。
遗朱没忍住:“你笑什么笑?”
杰奎琳太太的目光来回地在他俩之间流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防不胜防,克劳德回答的是杰奎琳太太的问题。
他嘴里吐出的音节,径直轰进了遗朱的耳朵。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