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平儿这般安慰着王熙凤,见不好转,不由的也哭了起来,俱是泪人了。偏王熙凤刁钻,见平儿哭了,立起身子抹了眼泪,看着平儿道,“你哭个什么劲,将来做了姨娘,你的福还在后头呢。”
平儿不愿斗气,见她如此,止住哭,“我只是替奶奶伤心罢了,奶奶如此说,便是我的不是了,我便将来开脸做了姨娘,也不过是奶奶的仆人不是?”
“算你知理,你也是我的贴心人,从小同我一道长大,我岂会亏了你。”
这时丰儿进屋来说,“东府里的蓉大奶奶邀您过去说会话,来人在门外候着,可给个话?”
“就说我一刻钟后过去,让她候着。”
“是。”丰儿出屋传话。
王熙凤又与平儿谈心,“我这般如此,皆因我心不安。幼时与他相识相知,他虽纨绔,但常顺我言语,不与我相争。那时觉得便是嫁于他,不得富贵,也是好的。
可等他年渐长,富贵愈重,出入禁中,家人俱喜,唤曰,可得一良婿矣。独我心忧,不似他年耳。
至今夏,他又有那般作为,更让我心不安。娘家怨待,夫家怒其不仁,老太太自是见过世面,拿过大小的,几时有过那般模样,我自出入贾府十余年,不得见一回。
我劝他,他不置一词,行事如常。相处虽有亲,却也失了心。我不读书,却也知朝堂诡谲,如今看着好,只怕他日反目,夫妻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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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北郊大营,西北演武场。
骁骑营都统罗辻奇领着左右翼统领祁辕、侯志远并诸协主官,站在高台上巡视各部按序排演的操练情况。
此时恰逢右翼第七协的部队在演练,左翼统领祁辕看了,戴着那张一万年不变的笑容,转头对站在一众将校中的贾琏捧道,“方才我看了诸部操练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就属贾协领的第七协,气势凌人,军阵变换谙熟,可当诸军之首,这想必是贾协领实心用事,日夜督练的结果。不到两年,第七协就有如此变化,真是让人感慨啊。可见鲁元应先前是何等无能,无能又好贪,贾协领杀的不怨呀。”
话到这一步,在场众人心里打起鼓,不知这祁辕是刮了哪个方向的风,提起鲁元应来。
便是和祁辕一道落后罗辻奇半步的侯志远也用目光斜看他,瞧他下面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