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事情背后的恐怖结果,无数目光齐刷刷看向孙平安和孙有福。
孙有福浑身瑟瑟发抖,身上的血都凉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儿子背着自己干了这种株连九族的大案。
更想不到。
孙平安和陆远之间的矛盾会升级到这个地步。
“孙有福,无论你知情还是不知情,作为孙平安的父亲,这件事情你难辞其咎。”
马为民厉声问道:“是让民兵们动手,还是你主动过来跟我们走?”
“畜生!你这个畜生!!!”
孙有福老泪纵横地冲到民兵身边,抬手就要打孙平安。
一名民兵用力地撞开孙有福,警告道:“退后!”
“孙平安是敌特人员,任何人不得与他发生接触。”
马为民严厉地道。
“冤枉啊,马连长,冤枉,天大的冤枉……”
得知事情被定性为敌特破坏,孙有福哭天抹泪地跪在马为民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替儿子辩解。
孙有福和其他人一样,不相信儿子是敌特。
不用猜。
肯定是被公社扣了帽子。
苦苦哀求不见马为民动容,孙有福将责任通通抛到了牛老三身上。
肯定是牛老三蒙骗自家儿子,孙平安才会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陆远,求求你饶了我儿子吧,求求你跟李主任说几句好话,孙平安这个兔崽子罪有应得,公社怎么处理他都行,可就是别给他扣上敌特的帽子。”
“我儿子不是敌特,他真的不是……”
陆远居高临下,看向满脸惶恐的孙有福,用一副爱莫能助的口吻说道:“是与不是,不是你说,更不是我说,是要由上级领导进行判定,我们的任务是把相关人等全部带走,有什么话,你还是留着到了公社再说吧。”
接下来,民兵们动作麻利地将孙家父子全部控制,连带着孙有福的老伴和几个孩子,全部被带上了停在下面的一辆卡车。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承认罪行就能解决的。
退一万步讲。
李文斌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县里和市里的相关领导也绝对不会允许,害群之马继续留在眼皮底下。
作为当事人之一,陆远自然也要跟着去公社。
等到上面做出进一步的安排。
众人走后,白河村的老百姓一哄而散。
既没有人下地干活,房前屋后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惴惴不安等待着未知的处理方案。
白合村的村民只是没见识,不代表他们没有脑子。
孙家福涉嫌反动行径,这个时候谁在外边乱走,很可能会被扣上孙家同伙,意图逃跑的罪名。
这顶帽子太沉了,沉到能将人压死。
“爹,您别一直抽烟,赶紧拿个主意吧!”
“陆远会不会利用这件事情,一并收拾了咱们?”
“全村几百口人,就咱家和孙家走得近,即使陆远不收拾我们,公社也不会放过咱们家的。”
屋里,夏德贵的两个儿子夏大力和夏二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絮絮叨叨。
杀人放火投毒,都是要掉脑子的大罪,更别说这件事情当中还涉及敌特,涉及反动分子。
如果上面搞株连,孙有福一家都跑不掉,夏德贵一家子也要跟着吃瓜落。
夏德贵哭丧着脸道:“你们愁,我比你们还愁,现在又能怎么办?咱家就是个普通农民,既不认识公社领导,也不认识其他的大人物。”
“爹,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公社认定孙平安是敌特,咱们抢先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