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既然没人说什么,凌国公府肯定也不在乎,不过这韩侯府大约不会善罢甘休的,别说老侯爷这人睚眦必报,我看那钱老夫人实在是彪悍。”
秦夫人顿时面露鄙夷,半骂半说:“可不止是彪悍,那老太婆是无耻至极,大字不识几个,账也不会算,除了能拼能骂,说长道短,还能干什么?不懂人情算账,张嘴就知道吃别人的,侯府这些年子孙兴旺,生孩子满月、百日、周岁接连不断,那老太婆见人就说,逢人就讲,侯府一年到头办不了两顿酒席,却挨个月的问人要喜钱,我都没听她孙子唤过我一声,饭也没吃她家两顿,平白被她要了多少红包去,老太婆除了说她自己家的,还动不动把她几个叔子家的孙子孙女也拿我这里来宣传,三不五时的让我出些喜钱,好好来往,真没有比这不要脸的。”说着用力掼几下面团子。
难得老婆有这样的觉悟,月圆一辈子脸皮薄,坚信人情大似债,头顶锅儿卖,但凡谁家什么红白大礼,只要信息给过来就送,或许这是秦家老一辈的善良传统,只是天下世道并非统一,这些年许多上门通知秦夫人随份子的远亲近邻,其中不乏不怀好意的,一些是他们家有交情不得不送,但又舍不得送,便拉着人一起出钱,心里平衡些,还有便是钱老太这等借机敲诈的,即便浩荡看得明白,却不好插口,虽然月圆在这些事上白搭进许多银两,而且花钱不讨好,却又有两分能说的理由,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吃了亏就明白了,此时三爷坐到妻子身边,按捺不住感慨的说:“我倒没怎么听你说过这样的话,你若是觉得厌烦,就别和他们家往来,我们又不需要巴结这等人。”
秦夫人一边打剂子,一边不爽道:“我道行没那么深,那老太婆皮死厚,不怕丑,每次见到我张嘴就要,该给我家的礼不是怪我没上门请,就是像上回那样找个说法跟我对免。我本来以为你都把她轰走了,该不往来了,不曾想还没过几天从闲逸伯府出来突然给遇到,那天她带着她四五岁大的外孙在车里守着,一见着我,赶紧把孩子抱出来往我手上塞,说是小孩生病才好,要办个增福宴,遇到了正好把我请上,口口声声诚心请的,不给面子就请到我家来,我把人推都推不出去,不掏银子,根本被拦着走不了。”最后几句说完,秦夫人猛揪几个剂子。
浩荡听的好气又好笑,叹道:“这老太婆是堵在路上抢!都这样了,侯府真能不管!”
秦夫人停下手上,恨声道:“可不是,以前那老太婆碰不到我人,就坐我家里等,盯着我这满院子东西一样样看,我回来不见样给些打发了,那老太婆能有的没的夸到天黑不走。我时间宝贵,哪有心陪那么个离棺材就剩几步的人耗着,所以她只要一来我家,最后我就得贴银子送东西,那老太婆不捞够是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