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衙役训练有素,八个丫鬟未及用刑,很快便招供画押,前后不出半个时辰就问清了来龙去脉,八人供词一致无误。
府尹大人拿到供词后一看得知,陆丫头主仆一行竟是奔着高姑娘屋里的珠宝箱而去,进府前已经将如何行动分工的一清二楚。珠宝箱的存在既是陆丫头留心到高姑娘寻常出门穿戴极好,也是方氏从姑姑陆氏嘴里套出来的,连保国公府今晚没什么人,方氏也从陆氏那里打听的一清二楚,临出门前,方氏还交代过几个丫鬟要如何配合好主子行动,事成之后必有重赏等言语。
“简直闻所未闻。”府尹看完证词后重掌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因刚刚已经安抚送走了高氏兄妹,此时顺天府内并未外人,府尹大人气的站起来背着手在大堂内踱来踱去。原本以为只是小丫头眼皮子浅,打算将其闷声关几日,吓唬吓唬,也不对外声张,回头跟伯爵夫妇讲讲道理,叫他们夫妇把人领回去,严加管教,此事就算过了。可一审问才发现,竟是伯爵夫人方氏跟她女儿合谋,企图盗抢国公府大批财物,有计划组织犯案,方氏为了其女能便宜得手,还把陆氏甜言蜜语哄留家中,如此还了得,打着权贵体面的招牌,竟干些鸡鸣狗盗之事,父母长辈不出面,让个黄毛丫头冲阵上手,老子娘只躲在后面以护着孩子为由头,得利捞好,这行为,简直比去年这时候闹上的黄家人还要无耻。陆丫头以往盗窃行为不少,陆伯爵对此分明一清二楚,却管都不管,只是放纵捞利。
顺天府师爷在家才吃过晚饭,因住的离府衙近,闻讯后便赶回顺天府,从值守差役嘴里问明经过,就进了堂里,见府尹大人烦恼,于是端茶上前,问道:“大人在为这案子焦心?”
府尹未曾接茶,只说:“此案从轻揭过,自然污了国法尊严民风正气,若是依法审判,首先,我既不好上伯爵府抓了方氏,其次一旦明白定罪,也会坏了富全伯府陆氏一族所有内宅女子的名声,陆家不同于去年的黄家,黄家名声当时已经坏无可坏,可这陆家里子再肮脏,到底那层窗户纸未捅破,一旦治刑,定会与伯爵府彻底闹翻。”
师爷:“大人声望地位在此,何况为官清正,一个枉法行窃的伯爵府,何惧之有?”
府尹:“倒不是惧怕,只是此案件无类似先例可询,如何定治,当是一难哪!”
话不多时,秦夫人着人来请老爷回去,案子已经问明白,浩荡三爷也不想在府里逗留太久,随即就回府歇息了。
方氏在家满心里做着发大财的美梦,一开始热情非常的奉承姑姑,后来等许久都不见女儿回来报信,便有些心急,但是按照梦姗以往从未失手的行动,也就当是正在与对方周旋,于是便哄姑姑先睡,自己坐等。等到大晚入睡的时辰,国公府突然来人传四奶奶回去,说沉宓小姐的珠宝箱奁失窃,损失惨重,陆氏不等来人说完后话,哭着鞋都不穿,光脚披头散发的往家跑,丫鬟后面忙跟着提鞋拎衣服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