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将青玉寿星放闷户橱上摆好,小心擦拭四周,又捧来铜珐琅三镶如意递给娇儿看,笑说:“姑娘瞧这柄如意好精致,这三块金瓦上的宝石瓜果都这么大个儿。”
娇儿接过沉甸甸的如意,摸摸柄首大个的宝瓜玉叶,又拈起挂尾的青丝穗子瞧瞧,递回去道:“年年都得的东西,也就图个样式新鲜。”
朱阁接过如意,笑说:“姑娘总把这些金玉看得平常,今天二舅夫人除了像往年一样送来新衣寿面,又封了二十两银子送来,说姑娘将笄难得,实在想不到送什么好,就让姑娘拿银子看着买些想要的,四夫人五夫人也都送了红包来,我寻思前几月雅俗姑娘生辰,咱们夫人送的是红包,家里几位夫人是知道这事么。”
娇儿搭着兰亭的手扶起身道:“舅母婶娘她们肯定不知道,那日雅俗生辰都没什么人去,连她父母都不在家。”
绮户端羹汤进屋布桌上,恭敬道:“姑娘,厨房新制的雪霁羹,姑娘尝尝。”待娇儿坐下,又递上银勺说:“这羹是采一百朵新开的芙蓉花,择了花瓣捣碎成汁,加现磨的豆腐和蜂蜜制的。只为姑娘昨儿夸了句府里的芙蓉好看,夫人便让厨房制出这道甜羹,吃起来清香滋补。”
兰亭也笑着说:“咱家老爷夫人最会疼姑娘,为姑娘做什么都乐意,这次姑娘生辰,府里不止开席摆戏,还要宴请宾客呢!”
娇儿吃口羹,笑道:“这个自然,爹爹娘亲最疼我了。”
朔光斋内,飞花在镜前为雅慕细细梳着发髻,一头乌顺的好青丝未扎前跟把密云似的,用一支金排花垂穗钗将两根手指粗的辫鬟盘固定于顶,露出的尾梢编出花状斜压在脑侧,比灵蛇添几分端庄,比弯月多几分俏皮,取一支金镶碎宝石并蒂合欢簪斜插上,点睛之笔,生动娇媚。
雅慕穿了件浅月白织金蝶舞牡丹妆花锦面窄腰琵琶袖对襟长袄儿,胭脂粉织金缎马面裙子,衣摆下露出青金色宫绦,系一块蟠螭纹古玉环,丝织品崭新的光彩像泉水一样遍身流动,肤色如白玉兰花一般细嫩凝滑,在衣装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珍贵。又从天鹅绒红盒子里取出一枚颜色鲜嫩的凤血玉圆条镯,套在纤长的细腕上。
飞花看已经收拾妥当,方说:“姑娘,好了,雅俗姑娘今儿先去了邵国公府,听说国公府这次把与邵姑娘交好的姑娘都请了,统共二三十人呢!”
雅慕满意飞花梳头的手艺,笑道:“姐姐生辰那日只有二三人,娇儿生辰请了二三十人,这人气上是把姐姐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