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大丫至今未归,他却连一句追问都没有,仅仅是在今日,对赵氏淡淡地说了一句会被背后议论,便算是他对此事的最大反映了。
多么虚伪的一个人啊,谢杏花在心中冷笑道,对于这样的表里不一,她早已司空见惯。
江训忠被谢杏花那犀利的一句话击中要害,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羞赧与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猛地一甩袖子,脚步杂乱无章地踏出了房间,留下身后一片窸窣议论,那背影中透露出的尽是逃避与不甘。
而谢杏花,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曾经的怯懦与顺从,现在的她,眼底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言辞间针锋相对,锐气逼人,那份自信与锋芒,让人难以忽视,愈发显得魅力四射。
这一切转变,苏毓都默默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叹。
她想,或许这就是人吧,一旦触及心灵深处的痛点,反击的本能便如同春笋般破土而出,无需他人多言,自能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苏毓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行李也被仔细打包安置。
此次旅程的目的地,是那遥远而又神秘的宁县。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喜儿的房间,发现小丫头已经揉着眼睛起床了。
苏毓温柔地将喜儿拥入怀中,给予了一个充满爱意的吻,作为暂时分别的慰藉。
喜儿因为连日来妈妈的早出晚归,小脸蛋上挂满了不满与委屈,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
苏毓耐心十足,一边细语安慰,一边轻轻地摇晃,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最终,当苏毓承诺,从宁县归来之时,便会找到方法治愈喜儿的嗓子,让她重新拥有清脆的童声时,小家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接连不断地在苏毓脸颊上印下带着奶香的吻。
另一边,江子陵的腿伤看似恢复得颇为顺利,即将告别夹板,尝试以金针疗法加速痊愈的过程。
苏毓打算到时候让喜儿旁观江子陵接受治疗的情景,好让小姑娘在轮到自己面对针灸时能少一分惧怕,多一份勇敢。
临行前,江子陵搀扶着蹦蹦跳跳的喜儿,将苏毓送至院门。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与关切,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路上小心,早些回来”,却让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仿佛是一幅细腻描绘的小夫妻离别的画面。
苏毓的心湖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轻轻荡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一路兼程,即便马不停蹄,也耗去了将近四个时辰,才终于抵达宁县。
日头已高悬,苏毓在街边随意找了家小摊,匆匆吃下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权作充饥。
饱腹之后,她再次踏上了前往韩府的路途,内心隐隐期待着与那位活泼的耀光重逢。
然而,当门扉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却并非那个熟悉的脸孔,而是一位陌生的小厮,衣着整洁,举止中透露着训练有素的严谨。
“请问您找谁?有何贵干?”
小厮礼貌地询问,声音中透着一丝戒备。
苏毓微笑答道,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特地为少傅夫人复诊而来,希望能通知相关人员接待。
小厮闻言,神色一凛,旋即恭敬地转身进入府内通报。
片刻过后,耀光快步走出,与之前相比,他精神抖擞,穿着体面,不再是当初那件粗糙的布衣,就连看门的小厮都对他毕恭毕敬,显然地位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