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细想来,的确也有几分道理蕴含其中。
在那权贵人家,一句话的分量,或许就能抵得上寻常百姓半辈子的辛勤劳作。
苏毓心中五味杂陈,未置可否。
世间女子沦为侧室,或因命运多舛,或心甘情愿追求富贵荣华,各有各的选择与追求,虽难以完全理解,但她深知尊重他人选择的重要性。
但转念一想,周家若是如此富裕,白小云自然也有能力救济家族,可为何江子陵兄弟的生活仍旧贫困潦倒?看来,这对母女怕是并非心地纯良之辈。
尽管苏毓与白小云从未谋面,却已对她没了好感。而今白小云已飞黄腾达,自不会踏足这偏远乡村,与自己更是不会有丝毫交集。
因此,这段八卦于苏毓,不过是增添了些许生活趣味的谈资,听过也就罢了,心中并未太过在意。
然而,世事无常,人与人的交集,有时就像那轮回的车轮,总会在不经意间,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相互碰撞。
这一点,苏毓当时未曾预见。
想起何大嫂为了购买药物所耗不菲,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长期累积下来,将是一笔不菲的开支,绝非一般家庭所能承受,苏毓关切地说:“大姐,叔叔这病需要长期用药,花费确实不菲,你们……”
提到这,谢启芬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一团:“哎,说的是啊……这病恐怕要上百两银子才能治好,我上哪儿找那么多的钱去啊!”
虽说家中丈夫王元友每日前往镇上杀猪,收入颇为可观,一天能挣个五十文左右,算得上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高收入,但与高昂的医药费相比,依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谢启芬眼神坚定,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只要能治病,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明天我去趟娘家,看看哥哥们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望着谢启芬满面愁容,苏毓也不免感到一阵心疼,心里琢磨着或许自己能做点什么。
毕竟刘馆长给自己开的药价已经很优惠,成本相对较低,这样一来可以节省不少开销。可是,再一深思,如果这次破例给予帮助,那么下次呢?一旦传开,人人都来要求低价购药,到时候拒绝岂不是要得罪众人,左右为难?刘馆长经营医馆,盈利本就有限,能给予我这样的优惠已是难得,若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滥用这份情面,岂不是太对不起他?
利用别人的善良为自己谋利,这样的事情,苏毓是断然做不出的。
思索片刻后,她给出了自己的方案:“以后每个月我来给叔叔做一次身体检查,确保治疗进展顺利。”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这是苏毓做出的决定。
听到这话,谢启芬的脸上重新绽放出感激的笑容,连声答应,心中充满了温暖。
人呐,就是这般矛盾,得了些微恩惠转眼便忘至脑后,而一旦好处略显丰盈,却又埋怨起施与者碍手碍脚。
更有甚者,无私奉献到极致,反被当作理所当然,失去了那份应有的珍贵。
马车如离弦之箭,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飞驰,敞篷构造使得凉风肆意穿行,带来一股子说不清是自由还是冒险的气息。
初次体验这种速度与激情的谢启芬,心中既有新奇的悸动,又难以掩饰一丝丝的惶恐。她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车厢边缘粗糙的木条,仿佛那是她与安稳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脱缰的速度甩进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