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暗无天日的闷沉,处处成堆的积灰,成长结网的蜘蛛,吱呀一声打开的扇门,投射出些光亮进来,晃得曹令仪,眼睛生疼。
不过一个月,她便面黄肌瘦,皱纹丛生。
“是你!”
曹令仪瞪着崔雁宁,恨透了她,“是你害了本宫,是你害了本宫!”
曹令仪踉跄起身要扑向崔雁宁,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却还是被白露一脚踹出一里外,身子重重砸在墙壁上,口吐一口褐红色的血。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哪里有力气扑倒崔雁宁呢。
“曹阿岩,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如同蝼蚁一般卑贱?”
曹阿岩,是曹令仪最不愿旁人提起的名讳,是她屈辱的过往。
“哈哈哈哈哈哈”曹令仪放声苦笑,“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错了!”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崔雁宁冰冷地吐露出真相,转身坐到被白露擦干净的椅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狰狞地笑过,“崔雁宁,枉你聪明一世,竟然就这样被人当刀使,你那两个儿子,根本就不是本宫害的。”
崔雁宁睨向女人那张蜡黄的脸,哂笑两声,“你以为,本宫不知道?”
曹令仪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你说本宫什么意思?”
崔雁宁挑起狂狷的笑,微弓身子,指甲钳起曹令仪的下巴,狠劲儿往里扣肉,血染指甲,倒是明媚。
“本宫就是要你身败名裂,就是要你拼命生下来的孩子,认她人做母,让你们一辈子骨肉分离。”
“你能奈本宫如何?”
“你!”曹令仪气得鼻孔吐气。
“白露,你来做吧。”
“是、娘娘。”
崔雁宁迈出堆满灰尘的门槛,仰头朝向斜挂在天上的太阳,合上双目,辉映相照。
曹令仪的惨叫声频频传来,逐渐羸弱,倒在地上,苟延残喘。
从冷宫出来,崔雁宁坚持走回承乾宫,白露陪着,并未多言。
崔雁宁清冷起声音,“你不想问本宫,为何对她赶尽杀绝?”
“主子不说,奴婢不问。”
白露的回答,一向干净利落。
“本宫既是皇后,也是个母亲,没有一个母亲能看着毒害自己孩儿的人,在世上安然活着,况且本宫与她……”
“也该有个了断了。”
承乾宫,陈卓璟批完折子便过来了,正哄着两个孩子玩,拿着拨浪鼓,逗两个孩子咯咯地笑。
“父皇,我可以再吃一块点心吗?”
“嗯、”
陈允继乐呵呵地放在嘴里吃,几口便吃干净了,“娘亲做的枣泥糕很好吃的,父皇也尝一尝。”
陈卓璟拿起一块,咬了半块,夸赞道,“味道不错。”
崔雁宁回来,款款笑意,“允继,娘亲不是说过了嘛,每天不能吃超过五块点心,你今天吃几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