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良下马车,迎面进门,赵丹姝蹲下身子拜见,“拜见公爹、”
“嗯、”
崔仁良眉眼间还带着怒气,径直走进庭院。
到书房外,崔仁良大呵一声,“来人,拿家法来!”
“崔健安,跪下!”
赵丹姝跟着跪下,神情凄然,“公爹,您这是做什么呀?郎君即将北上,冬日将至,您这家法一用,他还如何有命到北境啊!”
提到命,崔仁良彻底被激怒,“就他的命珍贵!他一人的命就要拿我崔氏一族的命来做保?”
儿子固然重要,但不及崔氏一族万分。
“是儿有错,儿认罚。”
崔健安神情决绝,不卑不亢,直直地跪着。
“好!你认就好!”
崔仁良气得厉害,仿佛是从牙缝儿挤出来几个字。
“来人,给我打!”
曹颖挡在崔健安身前,微弓着背,尽力抬高音量,“大郎明日就要北上,你难道真要让他把命丢在北境吗?”
崔仁良怒气未减,与曹颖说道理,“今日,他为自己,拿崔氏全族的命做担保?他日,谁知道他在北境,会不会做出什么混账事来!”
“不会的!”赵丹姝情绪格外激动,跪在曹颖身旁,出声做保,“我与郎君同去,我会看着郎君的。”
曹颖闻之色变,“北境苦寒,这可不是说笑的。”
赵丹姝眉眼如炬,坚定若素,“我既嫁与郎君,嫁进崔家,理应与郎君共甘苦。”
崔健安一天未露良善的眼神,紧绷着的那根弦,温暖起来。
承乾宫,陈卓璟过来用午膳。
膳桌摆着,崔雁宁却坐着发呆,食不知味。
秋芝看到陈卓璟,眼睛一亮,“陛下…奴婢拜见陛下、”
崔雁宁回过神来,起身参拜,“臣妾拜见陛下、”
陈卓璟温热的手掌捏住女人交叠的双手,另一只手扶住女人的手肘,将人扶起。
“坐下用膳吧!”
“是、”
陈卓璟屏退旁人。
男人坐近来,放轻动作,手臂环过女人的肩膀,崔雁宁顺理成章地靠进男人的胸膛,内心的酸楚一时间崩塌,翻涌而出。
男人的喉结缓缓下推,柔声解释,“对崔健安来说,去北境,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
“可我大哥,已经快三十了,才刚成婚,又要北上……”
陈卓璟抚摸着女人的脊背,眉间少了些厉气,柔声安抚,“北上,是他自己的执念。”
崔雁宁觉察住不对,仰起脸问,“你说什么?”
“昨日一早,我见过他。”
崔健安的折子也是那个时候交给陈卓璟的,今日在朝堂上,陈卓璟和年茂图,就是演了一出戏,保崔健安的命。
“什么……”
崔雁宁满脸诧异。
昨日一早,陈卓璟到了上朝的时间就醒,崔雁宁刚睡熟,脸还红扑扑地热。
陈卓璟随即起身,出去透透气。
“微臣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