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担。他若是怪你了,你都推到我身上。”
“说的轻巧。”江图南已经把脾气压了又压,可有的时候,鹿子初总是在拧巴,不是那么听话,让他总是有些心烦意乱。但他话出了口,也知道自己说重了,于是语气更柔和了一些,也更言为心声,“有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替你生这个病。”
鹿子初无声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你一会儿就回去吧,待在这里也没事。回去看看你爸妈、江伯父、你姐,或者寒竹,陪他们好好过个年。”
江图南没吭声,
鹿子初又说,“我现在都后悔,没好好陪一陪我妈。也后悔之前和明泽一直别别扭扭的。”
说完,鹿子初推门下车。
江图南想了想,还是下了车,从车上提了行李,把鹿子初送到了楼上。
这里是公寓区,本来费家在郊外有好几处庄园,但因为太远,所以在市中心又购置了一栋。
在三楼朝阳的那一套,就是费明泽平日里住的。
江图南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门,是杜若飞。费明泽的私人助理,平日里承包他的个人琐事,有的时候也会帮衬着费景文,处理一些公司事务。属于哪里有用哪里搬的角色。
“少夫人——”杜若飞看到鹿子初,这么叫了一句。
若是以前,鹿子初总会笑场。这个时候再听,却是另外一种心情。
“明泽呢?”
“还在实验室。估计回来都要晚上了。”杜若飞和鹿子初寒暄过了,又叫江图南,“三少爷。”
江图南点头,“我顺路把子初送过来。”
“你是要去曼彻斯特吧?”
曼彻斯特,江图南的亲生父母在那里。
江图南不置可否,把行李箱递给鹿子初,就和两个人告了辞。
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在发烧,鹿子初着实没有精神,一进房间,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费明泽果然深夜才回。开门的声音哪怕再轻,也把他惊醒了。
鹿子初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屋里没开灯,费明泽知道今天他来,以为他在卧室睡了,没想到刚一开灯就看到鹿子初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睛特别亮,皮肤非常白,像是午夜幽灵。
费明泽吓了一跳,“怎么不开灯?”
鹿子初一看到费明泽,下意识就想哭。自从得知了自己患病一事,他就一直压抑着,没有发泄,不想让人知道,恐慌,害怕。
一切复杂的情绪都揉碎了,根植在血液里,让他想要爆炸。
他克制了好久,才让自己没有当场破防,哭出声音。只是伸出了手,像是孩子受了委屈,想让大人抱一抱。
费明泽立刻把他抱在怀里,却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同,“怎么身上这么热?”
“最近变天了,一不注意就感冒了。”
“药呢?忘吃了吧?我拿给你。”
鹿子初担心被费明泽发现什么,毕竟他拿过来的都不是常见的那几种感冒药,虽然没了包装盒子和药瓶,被放在了塑料盒子里。
可那种药不常见,花花绿绿的一大把,让人见了就觉得瘆得慌。他忙不迭推脱,“别管药了。我饿了,你先做点饭吧。”
“行。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行。”
费明泽脱了外套,套上围裙,边进厨房边说,“那你记得要吃药。”
“饭后吃的。”
鹿子初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费明泽在里面忙碌。看着看着,情不自禁走过去,从身后把他抱住了。
费明泽一笑,“看来生病也有好处的,能让人变乖,也变得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