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肆欲魔豚和水泽豚灵可以相互转化,”裘明提出异议,特意看向罗曼,“学院有教。”
罗曼开始指挥着默仙葵转而拆除那枚黑卵核心,没放多少心思,神色懒懒,应付道:“确实有这一点。”
“变回来之后呢?”灵豚反问。
“嗯?”裘明一时间答不上来。
大鳌一边辅助钳制夜幕中央,一边呵呵笑道:“小友,纸上得来终觉浅,那些净化后的魔豚,后来不久都变回去了,无一例外。”
裘明动动嘴唇,归于无言。
他明白了。
一扇窗户被打破,就等着所有窗户不受珍惜,接二连三破碎干净的命运;而一个海洋的宠儿,一旦倒戈相向,便犹如染了污的海水,纵使复归清澈,依然好像透着一种时时刻刻的异色,在兼容并包的海里格格不入,无处可去。
这世上哪有白璧微瑕价更增,金无足赤人益奉?污点就是污点,一朝有了,便会跟随一个人一辈子。没有洗心革面,安能重新做人,岂无大智大勇?到底磋磨泯然。
它们不足够好,不足够坏,一如这一望无际的海水,但就是这样的海水中,没有它们的存身之所、安居之地。
最后,它们只得虔诚拜求水尊,祈求赐予它们一方不受打扰的清净地,直到行踪莫名暴露,东窗事发,所有桃花源似的幻想毁于一旦,仿佛一场过程十分美好、结局异常惨痛的梦。
而现在,梦醒了。
魂球唔唔地叫。
幸亏有布灵死力捂住他嘴,不然鬼晓得这球会放肆讲出什么。
“此番事了,”裘明听见自己问,语调极为冷静,如同含了寒刺深山中的百年老冰,“四婶会受如何处置?”
大鳌仿人类那样叹了声:“流放,这是公事的态度。至于私下……我们会尽量约束海兽的过激行为。”
“流放,怎么流放?”
“他们可以去任何地方,除了兽阙海的区域。”
“出了兽阙海,他们还能往哪去?”
裘明觑向罗曼,后者相当干脆地拒绝:“行走的海水污染源,你若不想鲛人宰了它,就叫它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