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熟悉的香味儿,刘归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文灵在他呼吸平稳后悄悄退出房间,表情有些阴沉。
前几拨来的人没有一个同今儿这人一样啰嗦,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些人名文灵也是头一次听见,可有一个名字她却无比熟悉。
草儿,那是她捡回刘归远当晚,即使是他重伤昏迷不醒时,也要喃喃不停叫喊的名字。
那时候文灵还以为是他受伤之前在一片草地,或者是与他受伤有关的证据,却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叫草儿。
别看她面对赵洛川时说话能够斩钉截铁,但刘归远现在隐隐有恢复记忆的趋势,她不确定还有多少时候刘归远会全部想起来,或许只要几天,也或许是几个月几年,到那时她与刘归远,该如何相处?
他还会记得自己这么多天的照顾和陪伴吗?
文灵心事重重,瞥见身旁的药罐却还是添了一副药进去,她是不愿刘归远恢复记忆,但她更想刘归远能好好活着。
赵洛川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去,到家一看果不其然,杨冬湖眼巴巴的瞅着外头,就在院门口等着。
“怎么样?你见到他了吗?”杨冬湖见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赵洛川一个翻身下马,赶紧扶住杨冬湖,触及他冰凉的双手时,忍不住开口训斥:“跟你说话你怎么就是不听,让你在屋里等着非要出来。”
他口气说不上多温柔,甚至有些严厉,杨冬湖已经许久没听他如此生气的冲自己发火,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你怎么了?我就是想等你,你别生气,我没觉得冷。”
赵洛川带着气回来,没控制住自己烦躁的情绪,话出口的瞬间就立刻后悔了,又看见杨冬湖委屈的神色,更恨不得给刚才自己两巴掌。
他拉起杨冬湖的手在嘴边哈了两下,又用手搓个不停,语气里满是自责:“我没生气,刚才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走,咱们进屋再说。”
赵洛川提起来那农家女还气的牙痒痒,偏刘归远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还偏帮那人,他不明白,姑娘家家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听他说完来龙去脉的杨冬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有了消息还不如没消息,刘归远变成了文恩谁也不认识,草儿知道了肯定受不住打击。
他的脸苦皱成一团,唉声又叹气,想起草儿那悲惨可怜的命运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有身子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这样的事儿光听说几句就难过,更何况这还是真切发生在他朋友身上的遭遇。
“这事儿瞒不住的,草儿迟早要知道刘归远还活着,他那失忆症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好,若是一直不好,难不成就让草儿等他一辈子?怎么样都该跟草儿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