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被不像冬被那样厚重,在柜子里闷了几个月,摸着有些冰冰凉的,朱翠兰说这几天都是好天气,杨冬湖想赶在赵洛川从山上下来之前,好好的晒一晒,等他一回来就有松软的被子盖,也能解解上山的乏累。
一个新年过下来,俩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愈发的离不开对方,这赵洛川刚上山没两天的功夫,杨冬湖已经觉得有一年那么长了。
这回上山没说具体要几天,赵洛川就说看情况,有可能三五天,也有可能十天半月。
杨冬湖成天掰着手指头数着天数,早上吃完饭数一回,晚上睡觉前数一回,数来数去还是这么几天,有时候杨冬湖恨不得睡过去就不醒来,睡觉的时候过的快,要是哪天一睁眼看见赵洛川回来就好了。
赵方初没大没小惯了,跟朱翠兰笑话他是望夫石,被笑话的次数多了,杨冬湖就改成在心里头默数,不叫赵方初听见。
朱翠兰听见赵方初嘴巴耍混,没用什么力道的捶了他一顿,接着又安抚杨冬湖,让他别着急,年后头一次上山都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估摸就这两日就回来了。
这下全都知道杨冬湖离开赵洛川一两日便思念的紧,朱翠兰说的话听着像是安抚,但杨冬湖总能觉出打趣的意思来。
被子上的被面和被芯是用棉线连在一起的,被芯里都是棉花,一旦碰了水就会结块,厚一块薄一块,盖起来也就不保暖了。
浆洗需要用到米汤,朱翠兰拿着剪子在拆被子,杨冬湖就在厨房里把米汤先烧出来。
把大米洗干净倒进锅里加上水,小火慢煮,等到米汤变得发白粘稠,用纱布把米和米汤分开,用皂角洗完了的被面有一股清香味儿,放进米汤里完全浸泡后在洗干净,注意晾晒的时候把褶子收拾平整,暴晒一天,这样晒出来的被面长久的放在柜子里也不会返潮和褶皱。
分离米汤容易,剩下来的米也不能浪费,粮食不易得,杨冬湖把米平摊在锅底,周边淋上一圈的水,用剩下的余火慢慢熥,等被面洗好了,锅里的米饭底部被熥的焦焦的,撒上咸盐,吃起来酥脆酥脆的,是村里头的孩子为数不多解馋的零嘴。
朱翠兰院子里有水井,就不必再去河边跟村里的妇人们挤在一起,听她们念念叨叨的嚼舌根。
杨冬湖学着朱翠兰的模样把洗好的被面放在米汤里,等米汤把整个被面浸透完全,再拿出来淘洗一遍。
整个过程倒是不费事儿,就是太费力气,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拧好一个被面,所有的被面拧完后,三个人的手腕子都酸涩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