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年幼时在家里备受折磨,谁人都可以欺负,杨春晓那时候虽然也不受待见,但是王杜娟还要念着拿她换彩礼,并未过多打骂,顶多是多受冷待,当团空气存在罢了。
杨春晓那时看见杨冬湖挨打,心里更多的是什么她自己早已记不太清了,约摸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吧,或许还有庆幸,庆幸巴掌没落在自己身上,庆幸饿肚子的不是自己。
天道好轮回,真是应了那句报应不爽,当初自己冷眼旁观的所有事儿,如今全都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
杨春晓涕泪涟涟,越说越悲痛,以至于到最后不知道是在说给杨冬湖听还是说给自己。
长久积压的委屈开了一道口就再也忍不住,她太想有个人能看看自己长久以往所遭受的折磨,哪怕这个人是以前比自己地位还不如的人也没关系,什么尊严早就丢的一点儿都不剩了,杨春晓现在只想有个人肯听自己发泄。
她也是可怜,杨冬湖叹了口气,看杨春晓哭的如此伤心,他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冬哥。”赵方初拽了拽杨冬湖的衣袖,看着哭到旁若无人的杨春晓,担心的瞥了瞥杨冬湖的脸色。
约摸是杨春晓脸上的伤太过骇人,赵方初头一回没跟她呛声,只看了一眼便扭头不忍心在看。
娶妻和生子到什么时候都没分开说过,杨春晓成亲几年没有孩子傍身,还出了偷钱这么一回事儿,日子可想而知的难过。
“别哭了。”杨冬湖软了声音,把随身带着的帕子递给了杨春晓,从装糕点的篮子里拿了几块桃花饼出来放在她的手心:“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除了听你说别的什么也做不了,能给你的也不多,你也知道我不愿跟杨家人扯上关系,我不是那个能帮助你的人,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越软弱别人欺负你越狠,反正现在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不如想想其他出路。”
杨春晓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心里多出来的东西,嘴巴微张,神情茫然了片刻。
杨冬湖不等她反应过来,拉着赵方初离开了原地,俩人玩闹的心思被这么一打岔歇了不少,匆匆送完糕饼回了家。
杨春晓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冬湖不知拐进了哪条小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善意杨春晓早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她四处找寻一番,想把当初听见王杜娟和李尚才狼狈为奸的事儿告诉杨冬湖,好让他有个提防。
一番找寻无果,杨春晓颓丧的蹲在地上。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突然出现几块点心在手里,杨春晓顾不得糕点噎不噎人,三两口把饼全都塞进了嘴巴里,掉在衣裳上的渣子她也舍不得浪费,全都用手指粘起来放在嘴里。
嘴角的饼渣随着咀嚼的动作掉落,杨春晓拿手放在嘴边接住,一起掉落的不仅有渣子,还有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入手心,余下的饼渣泡在咸涩的泪水里,杨春晓也不嫌弃,全都舔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