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看向,应弦侯之位空缺处,不见墨羽,有些许不满和失望,却恒是端着笑脸问说:“应弦侯何在?”
“呵,圣上,您瞧这应弦侯架子多大呐!便要名门将侯等他一人,这都不把圣上您放在眼里了啊,徐君,本侯说的可对?”
楚少安的面孔在脂粉灯沫下更显油腻,举起觥筹假意敬我。
德木图在我身侧诚惶诚恐,抓杯子的手抖得不停,竟是撒了一地,吞吞咽下一大口,撇过脸看向我。
“禀圣上,尚卿君今日偶感风寒略有不适,”
“啧啧啧?应弦侯病了?今个儿拿剑要抹我脖子的时候可还好好的,怎么到这会儿就病了呢?”
“也烦请国舅爷好好想想,尚卿君为何要抹你脖子,你今天所作所为是否有违君侯之道!”
楚少安和我抬杠,强词夺理,拍起桌案大声斥责我道:“本侯只知在逐鹿场铲除了残魂三百五十八只,敢问徐君这替天行道可有何错!试问狄律上可有写过君侯之罪!刑不上大夫,一纸文书于我有何关系!圣上方是道,圣上方是理!”
我的怒火在胸中翻腾,习惯了温文尔雅的面孔,燃起火来更是异常可怖,与楚少安于大殿之上对峙:“是,法不诛心,道义论心!尔是何国舅!先是逐鹿场中用实箭杀害我队四十八人,又是射骑大会上舞弊徇私,甚至屠戮外围无辜百姓上千余名,敢问国舅爷你是何居心!圣上浩荡皇威,被你一个外戚踩在脚下糟蹋!”
“蝼蚁匹夫,何足挂齿!”
“那是子民!”
“你莫要自以为自命不凡,皇亲国戚,说到底就是只穿了华丽衣裳的禽兽!”
“刁民敢耳!”
“住口!这是给你吵架的地方吗!孤是在会客,不是来听你们狺狺乱吠的!”墨忘忍无可忍,将手中的觥筹狠狠砸向楚少安,偏是没有砸准,咣铛巨响磕在了梁柱之上。
“圣上息怒。”
墨忘稳步下了座位,向我解颐赔作不是,“宇定君,嗔拳不打笑面,楚少安纵有万般不是也不至于罪无可恕,天下哪有没有牺牲,没有尸体鲜血的战场?大事化小,曾经与你若有冒犯之处,孤自当向你与应弦侯赔个不是。你也暂且冷静下来,看在孤当面子上,莫要扫了筵席的兴。”说完,墨忘便命人满酒,同我递上觥筹,交错而语:“这一杯,便算是孤给逐鹿场的战士赔罪。”
洒酒一杯敬祭皇天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