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回想起方才那名女子出剑之际娇声怒喝的话语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便涌上了楚易的心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慨。
很明显,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藏身于此地,但她竟然将自己当作引诱血裔妖鼠上钩的诱饵!这种被利用的感觉属实是有些不好受。
楚易脑海中不断浮现起先前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残骸,心中顿时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很有可能,早在那头凶残的血裔仆从肆意虐杀慈幼局中的幸存者之时,这名女子便已然潜伏在此处。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楚易的心中,一股戾气不由地涌上了心头,如此行径,又与谋杀何异?
刚刚将血裔妖鼠性命终结的飞剑,宛如被一只无形之手牵引着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迅速地回旋而来。
伴随着红衣女子的双手结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飞剑之上流转开来,如同清泉,洗涤着飞剑上的杀气。伴随着这股奇异力量的涌动,飞剑上原本浓烈得令人心悸的杀气仿佛被驯服的野兽也逐渐地平息下来。
飞剑的剑身开始散发出宁静而祥和的光芒,如晨曦初照,温暖而柔和。与此同时,其中所蕴含的凌厉金属性灵气缓缓地消融、散去,重新回归于广袤的天地之间。
原先闪耀着寒光的飞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黄色符箓,在空中缓缓旋转,轻盈地飘落而下,宛如一片随风舞动的秋叶,最终稳稳地落入了那位女子白皙如玉的手掌之中。
仿佛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楚易那如寒芒般锐利的目光中所潜藏着的暴戾之气,女子轻盈转身之时,那冷冽而凌厉的眼神犹如利剑出鞘划过楚易的面庞。
就在这一刹那间,楚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如同被兜头浇下了一盆刺骨的冰水一般,让他浑身一颤,原本混沌的思绪也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警觉。
“我到底在做什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楚易心中像是有一团火焰被猛地浇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清醒后的懊悔。
为什么他还会天真地将现今所处的这个世界视为前世那个倡导人道主义、处处讲究公平正义的世界呢?要知道,这个世道讲究的就是残酷无情、弱肉强食。
眼前这位神秘的女子能够在他即将命丧于血裔妖鼠之口时挺身而出,已经算得上是对他莫大的恩赐了。虽然楚易心中很清楚,这份援助并非出于善意,更多的则是女子对于血裔妖鼠的忌惮,担心血裔妖鼠在吞噬掉楚易的血肉后得以恢复伤势,甚至借此更进一步,一举突破至七品境界,成为她的大敌。
但是楚易此刻更清楚一点,若是他现在惹恼了对方,一旦对方顺手将他料理了,嫁祸给血裔妖鼠,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没地方哭去了。楚易可不相信,镇妖司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斩妖力士去找证据查证,找对方寻仇。
“你是在对我有什么不满?”女子清冷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不带丝毫情绪波动,但却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听不出一丝喜怒之意,然而楚易心中却是猛地一紧,敏锐地感觉到了其中蕴藏着的一抹杀机。
刹那间,楚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后背上的冷汗更是不受控制地汩汩而出,很快便浸湿了衣衫,下意识地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胸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