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父皇依旧坐在那,头顶是金冠冰冷,温声哄道:“昭昭,我聪明的昭昭,自己站起来吧。”
“你帮帮我,父皇,你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得无措。
父皇望着她叹息,怜悯道:“如果暂时想不到,那父皇告诉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最想做什么事情。”
“我想见世上最美的美人,喝世上最好喝的美酒,听戏赏曲,招猫逗狗,既仗剑走天涯,结识天下英豪,游山玩水,何不乐哉?”
李云昭捶地痛哭:“没趣,做这些有什么用啊。”
“你没做过,怎知没趣呢?昭昭,父皇相信你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这是上天赐予你的另一段缘分,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是夜,月色朦胧。
李云昭躺在床上,眼角泪如雨下,沾湿了枕头。
三月二十八日。
柱国大将军汤彻的忌日。
这日,冠武侯府门庭若市,众人来往如梭,祠堂里的白烟缭绕,跪拜上香者多如牛毛。
李云昭作为客人,理应去上香祭拜,光明正大地跪地磕头,即使在人群中落泪,亦不会被觉得奇怪。
她离开祠堂时,远远看见汤予荷在人群中的背影,寂寥孤高,好似故作坚强地站得那么笔直。
众人都难免红了眼眶,落了几滴泪,他却始终神色淡淡。
这个怪人,他不伤心吗?
怎么会不伤心呢。
李云昭犹豫许久,没有走上前,如果她还活着,或许这一天可以召见他,寻一个清净的地方喝点小酒,然后抱头痛哭一场。
可惜,太和帝死了,他只能站在这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独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