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进入房间时,猝不及防看见这相拥而眠的一幕,愣了一下,脑子飞快转动,一面想着要不要现在去拿纸笔,画下这一幅情深意浓的景象,一边想着现在上去打扰,侯爷必然会生气,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
她左右为难半天,最后转身走出门,对门外恭候的陈敖道:“陈大哥,要不你晚点再来吧,侯爷这会儿在小憩呢。”
陈敖转头看了身后的马衔一眼,皱了皱眉,“知春姑娘,请再通禀一声,我有要事见大人。”
知春见他们等不了,只能再次回到房间,低声禀道:“侯爷,陈敖正在院子里求见。”
汤予荷并没有睡着,听见她的声音时,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正要起身,才试探地动了一下,躺在怀中的人就皱了皱眉,不满地哼哼了一声。
汤予荷抱着她,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想了想,最后只好叫人搬了屏风来放在软榻前,里外隔开空间。
陈敖和马衔进入房间后,知春便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俩人隔着屏风瞧不见他,不知他这是何意,为何见不得人,有些疑惑的行礼,齐声道:“卑职,见过侯爷。”
这俩人都是行武之人,说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汤予荷微微蹙眉,压低声音,提醒道:“说话小声点。”
陈敖和马衔不明就里,又不好直接问,只能依言照做。
马衔道:“陛下已经决定,今日起,侯爷可以酌情行事。”
汤予荷宠辱不惊,淡淡道:“还有呢?”
“卑职自今日起,调任兵马司中都副指挥使,听命于侯爷,任侯爷差遣。”
汤予荷但笑不语,手掌托着李云昭的纤细五指,轻轻揉捏摩挲。
听遣是假,监视为真。
他沉默片刻,才回道:“如此甚好,我身边正缺人手,你便随陈敖一起行动,你们俩人,我很放心。”
马衔恭顺地应是,继续禀道:“今日皇后娘娘向陛下提及了侯爷,意思是想召侯爷与夫人进宫觐见,希望侯爷早做准备,莫入圈套。”
“知道了。”
马衔转述完之后,轮到陈敖禀报兵马司和兵部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李云昭恍惚之间,听见了低低的交谈声,偶尔自她枕靠的胸膛中,发出短暂轻微的震动和声音,轻朗而缓和,像是徐徐吹来的晚风,飘飘然地落在耳畔。
他在说话,说什么?李云昭听不清,习惯这样的声音之后,又慢慢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