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苑苨忍着头疼,张了张嘴:“你们,是谁?”
从前甜糯的嗓音,此刻异常暗哑,甚至带着点沧桑。
塌前三人闻言,倒不觉吃惊,只是眼眸都暗了一瞬。
叶苑苨已昏睡足足半年,从夏躺到冬,一直由廉青禾悉心贴身照料,每日喂她汤药、流食,为她擦身、按摩,疏通经脉。
这半年来,廉禅每隔一月,便会更换药材,调整药方。
如此不停潜心研究、尝试,才终让叶苑苨在此刻醒来。
对于叶苑苨的失忆,廉禅早有预料,所以几人并不吃惊。
廉禅皱了皱白眉,叹了一口气,伸出干枯如柴的苍老之手,拿住叶苑苨的手腕,为她把脉。
叶苑苨刚从长久的昏睡中苏醒,身体虚弱得只能轻抬手腕,无力反抗。
她神色惊恐而无助,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站在廉禅背后的康逍墨,眼珠子滴溜一转,忽然伸手悄摸拉过深非也。
深非也不解地看向康逍墨,随着他走到屋子角落,“干什么?”
康逍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到深非也耳边,嘀咕道:
“非也,我有个绝妙主意,可帮你取得美人芳心。那小妮子如今失忆,啥都不记得,你何不自称是她夫君?如此一来,她定会依赖于你,你便可趁机取她芳心!怎样?”
深非也一听这馊主意,很心动,但眼中却呈现抗拒之态,压低声音道:“无耻!我深非也才不屑用这等下作手段!”
康逍墨冷笑,小声与其纠缠:“难道你还是什么正人君子!”
深非也被噎住,一时没话说。
康逍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罢了罢了,我就知道你会很为难。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只是咱们说好了,这只是权宜之计,为的都是咱们的大业,你可千万别吃醋。”
康逍墨说罢,转身往叶苑苨的床头而去。
廉青禾正将叶苑苨扶起,要给她喂汤药。
廉禅仍坐在叶苑苨的软榻前,他出声安慰道:“姑娘放心,你刚醒,身子自然虚弱了些,再养个几日,便可下榻来活动。”
说完,廉禅站起身,背起手,往屋外走去。路过康逍墨时,狠狠瞥了对方一眼。
康逍墨立马低下头,拱起手,恭敬地送师父出门。
叶苑苨被扶起,半躺在榻上后,廉青禾起身来,准备拿过床头案上的药碗,却被康逍墨一把抢过。
康逍墨捧起汤碗,拿到唇前吹了吹,勾起一抹迷人的笑。
正要坐到塌上,说“夫人,为夫来喂你喝药”,手中兀地一空,汤碗被深非也夺去。
深非也用胳膊撞开挡在榻前的康逍墨,拿着汤碗对榻上的叶苑苨红脸一笑,坐到床头,“苑苑,咳,为夫来喂你喝药。”
康逍墨:“……”
叶苑苨狐疑地打量深非也,她的夫君?她怎么那么不信。
见叶苑苨打量自己,深非也心脏猛地一缩,眼神闪躲地低下头去吹药,脸色又红了几分,但仍冷硬地端着人夫之姿。
康逍墨嘴角微微一撇,这小子,还说他手段下作……
他倒是乐意扮个夫君,逗弄一番眼前这少女,想来会很有趣。
再者,如此也可暂时稳住叶苑苨,不至于她一醒来知晓真相,便想要回洪县,那他便不得不用些强硬手段了。
眼见面前两个男子都如此不要脸,廉青禾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幽幽燃起一簇妒火。
但她什么也没说,拿起桌上托盘转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