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了当值的太医情况,太医只捡些好听的话说,说的她很烦。如果都如太医所言,那么赵曙为何和仍躺在床上?她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她走近那明黄色的龙床,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看到赵曙眼睛微睁,轻声问到:“十三郎,你可好些了?”
赵曙轻轻摇头,气息弱弱的回答:“朕……还是头疼,……浑身疼。”突然提高声音的骂道:“都是庸医!庸医……庸医……”然后含含糊糊的重复着。
“十三郎,你放宽心,很快会好起来的。”她说着拿帕子为赵曙擦了擦汗,“我们的儿子大了,都要成婚了。刚刚针儿来找我,大婚的事情他安排的十分妥帖。我很高兴,让礼部认真谋划,定要办个盛大的婚礼。这可是咱们第一个孩子的婚礼,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这针儿以后可是要……”高滔滔像任何一个寻常母亲一样絮絮叨叨起来,只是她最后一句话是想说,针儿终是要做太子的。可她没说出来,一句话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赵曙很忌讳。
父弱而子强,始终是皇家大忌。
赵曙也不耐烦说着:“针儿的事,你决定就好,向家那边你多部署一些,还有司马光、富弼那些旧臣,要多拉拢一些。要防着太后……唉,疼……这帮庸医!……疼……”
没说两句话他就难受出一身冷汗。
高滔滔冷了眼眸。她的十三郎眼里已经没有了亲情吗?针儿立皇储的事情他一直很避讳就算了,干脆连婚礼也都不上心了。满心满眼都只有朝堂、只有权力,只有那些利益与争斗。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陛下说的是,臣妾知道了。”高滔滔示意太医过来诊脉,然后慢慢起身准备离开,走出两步,她轻轻的说:“针儿说他想明天过来侍疾……”
“下去下去!”赵曙耐烦的喊着,“都别来烦我,你让他也别来。怎么?上面一个巴不得我早点死,……下面还来一个?……你们、你们都盼着我死?是不是?……嗯?都盼我死!”他激动的手舞足蹈,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高滔滔眼神又暗了暗,没有回答,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