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看着,只觉得一阵惋惜。新政的失败也正足以说明朝堂是需要改变的,那些庸庸碌碌的权贵承袭者、那些靠着恩荫制度躺着享受上位者权利的蛀虫,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大宋的利益,更阻碍着大宋的发展与进步。正是这些新政损坏了他们的一己私利,他们才给范文正公带上“朋党之争”的大帽子,亲手毁了这一切。
赵顼心头涌上些阴郁,也许这也是太后的心病吧。此前仁宗嘉佑三年,王安石进京述职,作《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也曾系统地提出沿袭范文正公新政的变法主张,建议朝廷改革取士、重视人才,请求立即实现对法度的变革。但当时仁宗皇爷爷身体越来越差,又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没有心情兼顾,只能暂时搁置。后来他曾跟当时还为大将军的赵曙交办此事,更是了无下文。而自赵曙登基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变法、新政等想要改变大宋朝堂的事情。
赵顼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如果说仁宗皇爷爷弥留之际应该还是想要弥补改革的遗憾,太后皇祖母也是极力推崇,那么父亲为什么没有去做这样一件显然正确的事情呢?
他转头看向床榻,见赵曙沉沉的睡着,只是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因为病痛带来的呻吟。他为赵曙续点了安神的香,披了件大氅走到殿外。殿外的空气冷冽如刀,直冲鼻腔,瞬间让头脑变的清明。天空中没有什么星子,浓浓的墨色融成一团,就好像他的心境一般。
赵顼这一刻,孤独的站在皇城最中心,望着漫天的浓云,像一个帝王一般的思考着大宋的迷雾一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