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四溅,宛如她心中骤然绷紧的琴弦,让她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颤,连忙向后退避,避开那溅射的碎片与无形的锋芒。
萧靖忱站立原地,面色如同阴霾笼罩的天空,铁青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而他嘴角那抹冷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刺骨且无情。
“往昔你在我面前,总是卑微如尘埃,动辄屈膝跪拜,时至今日,竟似那山间紫竹,风雨中屹立不倒,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天璇闻言,声音沉稳,言语中满是诚挚:“对于今日失职之人,已给予严厉惩处,确保不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言罢,他恭敬低下头颅,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以示请罪:“属下深知教导不周之过,愿领受主子任何责罚,以示警诫。”
然而,萧靖忱的回应仅仅是唇角冷笑的加深,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
“你作为太后亲派之人,我哪里有资格轻易处置。不过,教训一番,还是可以的。”
随后,他目光锐利地转向锦歌,声音虽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过来,把裤腿给我卷起来。”
锦歌脸颊霎时染上了羞赧的绯红,她偷偷瞥了天璇一眼,那目光相遇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捏了一下,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二哥……”
“你耳朵聋了吗?”
萧靖忱的话语如同冰锥,冷冽刺骨。
锦歌咬紧下唇,强忍泪水,缓缓卷起了裤腿,那颤抖的手指下。
显露的是层层缠绕、已隐约可见血色渗透的绷带,那是她坚强与不甘的见证。
另一边,在宁静的棠馨苑中,萧雁秋得知萧靖忱归府的消息,心湖泛起了不安的涟漪。
她等待良久,却未见听涛阁有任何动静,不安逐渐转化为烦躁。
明月轻柔地为她打理一切,从洗漱到更换衣物,再到按摩放松,动作细腻而周到,仿佛想要以此缓解她的焦虑。
“区一个侍女,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二爷的青睐。还是小姐手段高超,既能教训那丫头片子,又能在平宁公主面前赢得好感。”
萧雁秋闻此言,秀眉微蹙,冷哼一声,转身之间,手臂已挥出,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室内。
明月惊恐万分,身躯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眸含泪,惶恐不安。
“好感?谁去讨谁的好感了?我乃南阳侯府正室千金,何须去谄媚奉承任何人?”
萧雁秋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骄傲。
明月忙不迭磕头谢罪,额头与地面相碰,咚咚作响,口中连声求饶:“小姐说得极是,奴婢口无遮拦,该罚,该罚。”
说罢,她自行抬手,几个清脆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转瞬之间,两颊泛起了红晕,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显得凄楚而又卑微。
明月的手上因锦歌不慎划伤,虽已处理并敷药,但在服侍萧雁秋时不小心再次浸湿,加之这番用力,鲜血透过薄薄的纱布,隐隐可见。
她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这份伤痛,不让萧雁秋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