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与沈氏素来交好的李大嫂听闻此言,也是怒不可遏,对着谢妈妈的背影轻蔑地啐了一口。
然而,对于张大婶的质疑,李大嫂却持有不同看法:
“张大婶,话不能这么说。沈氏好歹是个秀才的遗孀,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侍妾?锦歌长得那么标致,自然是该风风光光地嫁为人妻的。”
张大婶内心深处,对于宋家的那份隐隐的嫉妒,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她不甘示弱,反驳的话语脱口而出,带着几分尖酸刻薄:
“你懂什么!秀才早就没了,现在京城这地方,秀才娘子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家这日子,锦歌若是不做侍妾,还想攀上高枝当正房太太?我看啊,她八成就是给人做了侍妾!”
张大婶的音量不自觉间提高了许多,几近震耳欲聋,仿佛想要将整条街道的居民都吸引过来。
李大嫂被她这一声喊,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制止,企图压下这不必要的风波:
“哎呀,王妈儿,你这是唱哪出戏呢?嗓门大就能颠倒黑白了?锦歌哪里惹你了,非得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她?那么个文静可人的姑娘,你忍心吗?”
李大嫂对锦歌有着说不出的喜爱,总觉得那孩子聪明伶俐又孝顺。
只可惜生在一个多事之秋,若非有个不争气的兄长,断不至于委屈自己去大户人家做下人。
此刻,她最为忧心忡忡的是,王妈儿这么一闹。
只怕是街坊邻居听了去,即使锦歌清清白白,这名声也要受损大半。
而王妈,似乎并未察觉到李大嫂的担忧,反倒是愈发理直气壮,声音更是提高了一个八度:
“怎么,说不得了?你没听见吗?箫府的管家婆子亲口称锦歌为‘锦娘子’,除了通房丫鬟,还有什么人会如此称呼未出阁的女子?黄花大闺女的名头,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叫娘子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她的话语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那份高涨的情绪仿佛非要将锦歌的事情化作漫天飞舞的纸鸢,飘扬至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李大嫂内心清明如镜,深知这位王妈儿乃是出了名的长舌妇。
乐此不疲于在街坊邻里间穿梭传播家长里短。
与之争辩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令事态愈发失控。
因此,她勉强按捺下心中的不满,悻悻地回应道:“那些不过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老虔婆们的闲言碎语罢了,和你这种不明事理、只爱道听途说之人辩解,无疑是枉费唇舌。喜传是非之人,又怎会懂得道理二字的分量呢?”
言毕,李大嫂决然而去,步履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愤慨。
王妈眼见对方欲走,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她嗓门提得更高,对着李大嫂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哎呀,李大嫂,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呢?锦歌与那位箫大人之事,街头巷尾都快传遍了,你又何必死鸭子嘴硬呢?要知道,在箫府里做姨娘,那可是跟着箫大人共享荣耀,风光无限啊,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李大嫂本打算不予理会,让风波自平,岂料王妈愈发嚣张。
她担忧这些闲言碎语一旦落入秋雨耳中,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于是,她猛地一转方向,怒气冲冲地折返回来。
“哟,李大嫂,这是准备给我点颜色看看吗?”
王妈见李大嫂怒容满面,心中虽然掠过一丝惧意,嘴上却依然不肯示弱。
李大嫂冷哼一声,话语中透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