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野眼帘微垂,没再搭理它。
很快公交到站,他提着行李上车。
车上人很少,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司机是个五六十岁的秃头大叔,看是个面生的小伙子上车,出声提醒:“一次两星币,车上宠物不能吵闹啊。”
随野在兜里摸了摸,掏出两个星币投进去,然后找了个靠窗的空位置坐下。
二狗乖乖跟在他身后,瞧着随野落在阳光里的脸,安安静静,沉寂一片。
二狗没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裴寒郁那狗崽子对随野做了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随野就会产生奇怪的情绪波动。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它帮忙整理行李,意外发现行李箱的隐蔽夹层里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当时随野的表情明显变得不对劲,让它把这信封扔了。
它没忍住好奇,在扔之前偷偷打开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二狗立马连连感慨,他老大真是个蓝颜祸水。
信封里有一张农场地契,一张假身份ID卡,还有一个全新的通讯器。
都是许莘给随野准备的。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随野要走。
看完通讯器里仅存的一份录像,二狗摇摇头,年纪大了,就忍不住多愁善感。
它于心不忍,复又把信封拿到随野面前,给他看了。
随野看完以后,没什么反应,但收下了地契跟假身份卡。
而那个通讯器则是被重新装回信封,被他随手一扔,坠入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
那之后,直到刚才,随野都没跟它说过一句话。
要么就是看地图赶路,要么就是望着窗外出神。
跟随野搭档了这么久,有时候二狗也看不清随野到底在想什么。
他那双漆黑的眼,似乎含着许许多多的东西,又似乎空空荡荡,一片荒芜。
*
公交的速度很慢,到达农场已是傍晚。
随野踩着夕阳的尾巴,推门而入,住人的屋子经常被打扫,床铺什么的都很干净。
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赶路,随野也疲惫了,去淋浴间洗了个热水澡,回来直接躺下休息。
翌日,随野起了个大早。
他活动着关节,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盘葡萄干面包,像是刚出炉的,散发着松软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