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他如今可以理解,理解那是李莲花历经凡尘俗世之后的保留,却也仍旧渴望能真的成为对方分享心事的知己,而不是只是个,寄托着未来的小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怅然若失,听得禹司凤有些不知所措。
手背上覆着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叫他只敢小口小口地吸着气,但他看着跟前情绪有些低落的男人,却还是迟疑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指,轻轻地反握住对方那双温热的手。
“哪里,不一样?”他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低声地问着:“我和,褚璿玑他们,哪里不一样?”
他的手指白皙纤细,指尖泛着一层极其健康的粉色,但掌心却因为长年累月的练剑跟修习其他术术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茧子。
方多病轻轻捏了捏他掌心那块有些厚的旧茧,看着他眼底乱颤的水波,垂首轻笑道:“璿玑他们是弟弟妹妹,而你,你是我认定的……唯一的知己。”
禹司凤跟他交握在一起的手骤然收紧,他似水一般的眼瞳中,别样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地泛滥开,“我,我也……”
“流辉哥哥!”褚璿玑忽然从山道的围栏探出头来,一见两人便两眼发亮地朝他们挥起手:“司凤,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他翻过栏杆,翻身从上面跳了下来。
锻体之后这点高度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落地后难免激起一阵灰尘,地上也被踏出了两个小坑,他却浑然不在意地用手挥了挥,跑上前后一把揽住了禹司凤的肩膀:“我还想着等会儿去找你呢,司凤。”
禹司凤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嘴唇,忍不住用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睛看向身边的方多病。
只以为少年是也将自己引为知己的方多病先一步松开了手,拍开褚璿玑搭在少年身上的手,无语道:“一大早就莽莽撞撞的,到底什么事?平日里也不见你一大早来找我。”
褚璿玑傻笑着摸了摸脑袋:“是爹爹找你,让你过去一趟,我就是帮忙跑个腿。”
肯定又是簪花大会的事。
方多病无奈地看了眼禹司凤,道:“今日怕是又不得空闲了,夜里我有空,再去寻你?”
禹司凤面颊微热,他不自然地瞥了褚璿玑一眼,却还是眼带期盼地点了点头。
待方多病用遁术离去后,他面上泛着的微红也迟迟未能消退,惹得一旁注意了他许久的褚璿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禹司凤后退了几步,捂着被戳的地方,皱着眉道:“你做什么?”
褚璿玑歪着头,“司凤你是在害羞吗?”
“你,你在,说什么?”从没想过这番话会从六识有缺的褚璿玑口中说出,禹司凤有种自己那点小心思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窘迫,索性也不管眼前这个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的家伙,转身往离泽宫别院的方向走。
褚璿玑倒是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可是玲珑说,你这个表情就是在害羞啊。她还说你害羞起来很好看,我也觉得司凤你很好看。”
“你!”禹司凤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但看着眼前清澈的一对大眼,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唤出了命剑,跳上剑后便御剑离去。
留下还不会御剑术也没有命剑的褚璿玑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司凤”,最后悻悻地撅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