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焱看了眼牢房外,却未曾听到丝毫动静,连呼吸声都不曾有。
他安下心来,扶起靠在怀里的方多病,问:“究竟怎么回事?珖王方才给你把脉的时候,脉象不似作假。”
“我那一掌,确实击在了心脉之上,不过我内里运转扬州慢护体,吐出的那口血,顶多算是运功不当,对经脉虽有些许损伤,但很快便能好。”方多病解释道:“至于珖王给我把脉的时候,我以内力稍稍截住了手上的经脉,伪造出了心脉受损的脉象。”
他回忆起方才用匕首架在齐焱脖子上的仇烟织,问:“你说,仇烟织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焱面露复杂,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还不能肯定她究竟是不是真心在帮韩岳。此女心机深沉,她心知仇子梁决计不会前来救她,如今之举,也可能是她为了保命的刻意伪装。”
尽管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许怀疑,毕竟并非什么人,都能轻易地取信韩岳,但他……
不敢赌。
仇烟织聪慧过人,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东西,态度亦是模棱两可,她如今并非没有做戏的可能。
而一旦仇烟织并非他所猜想之人,被她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谋划,所有的一切,八年的隐忍,还有皇兄跟老师的嘱托都将付之一炬。
他赌不起。
齐焱看向方多病:“只是虽不能肯定她究竟是何身份,但到底是一个机会。”
“臣也这么觉得。”方多病朝他笑了笑:“不论仇烟织是真的想要帮韩岳对付仇子梁,还是以求自保,仇子梁都有可能会出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先调息片刻。”
能给他调息的时间并不多,好在扬州慢本就不是寻常功法,他受伤也并不严重,很快胸前隐隐的不适便彻底缓和。
而韩岳也再次回到了他们跟前,将他们带出了地牢。
齐焱半扶半抱着方多病,被他带着穿过了数道机关,关在了两扇石门之间。
而担心齐焱会就这么逃跑,他已提前服下了解药,点燃了不久前才将齐焱迷晕过的,掺了佛见笑的蜡烛。
方多病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软倒在齐焱身上,手捂在胸前剧烈咳嗽。
齐焱低头看去,便见这人突然在他胸前两处穴道上一点,便封住了他口鼻的穴道,让他闻不到丝毫的佛见笑的气味。
方多病如法炮制地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二人很快便故作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瘫软在地。
韩岳本就心急,如今见二人已然中毒,便关上此处的机关后便匆匆离去。
方多病连忙击出一掌,灭去了烛台上燃烧着的佛见笑蜡烛,解开齐焱胸前的穴道,问:“可有什么不适?”
齐焱摇了摇头,“你穴道封得很及时,我并未吸入佛见笑。”
他目光看向眼前的墙壁,浅色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烁了几下,渐渐泛出一层冰冷又炙热的薄光。
“如今我们便只能等等看了。”
等韩岳是不是……
真的能将仇子梁独自引到地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