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鲲一顿。
陈仲和徐干便已知道,他定是从谢弼那里听说的。
谢弼、孔劭,在蓬莱道洲并称“孔谢”。
只是两人中的“谢”,颇有些令人失望。
也不知那位“孔”,是否名实相符?
陈仲道:“新政也好,新学也罢,终究需要得人,若主事者皆如谢弼,恐怕前景不妙。”
谢鲲点头赞同,事实就是事实,若是他未曾突破感应之前,或许还会因为辈分、亲族之类的,要考虑为谢弼遮掩一二,但现在嘛,他自己不去背后指摘谢弼,便是极限了。
徐干则显得有些担忧,他其实是较为赞同“形名说”的,否则《中论》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与“形名说”相合的语句。
如果“形名说”能够取得成功,他乐见其成,怕只怕,如谢弼那样的人,使“形名说”偏离本来立意,那时只怕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罢了,治政之事,却也不是我等闲散之人所能左右。这昭明郡中,除去孔休远,我却是还曾听闻过一位有趣之人。”
谢鲲话锋一转,立时吸引了陈仲和徐干的注意力。
“是谁?”
徐干追问。
谢鲲笑道:“此人名叫羊坛,长洲道泰山郡人士。”
长洲道,泰山郡人,还姓羊?
陈仲当即问道:“可是羊公嗣族人?”
泰山郡郡望中便有羊氏一族。
羊氏当代族长羊古,字公嗣,声望极高,多年来为魏国镇守长州道与元州道的西部海岸,曾累次抵挡吴国的跨海攻势。
徐干肯定道:“正是。据闻羊坛乃公嗣公从孙,孔休远从侄。数年前游学至我蓬莱,他不好儒、道,只以武道为务,立志欲为许仲康一般的虎将。”
武者虽然不修长生,但在杀伐之能上,确实也有独到之处,更何况如今的修士,便是成就了感应,大多也就一百来年的寿数,连两百岁的都罕见,也难怪许多人宁可追求武道了。
战场上搏得功勋,别立家族,从此子孙后代跻身门阀之列,又哪里比寻常修士差了?
只不过随着唯才是举,不拘一格用人才的魏武陨落,出身寻常的猛将之才,也越发少见。
“若只如此,却也不奇。但那羊坛曾路遇敌手,其人精擅神意,羊坛连遭败绩,缠斗数十场,无一能胜。羊坛欲要为其保举出仕,结果那人却说‘功名粪土耳,但行侠义,铲天下不平之事’。”
听到这里,徐干赞道:“这是真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