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这遮蔽天空的黑色大鸟,仅仅扇动一次翅膀,便已到了那不知名长桥的上方。
无须祂有任何动作,桥上涌出的怪物尽皆化为灰色气息,融入天地。
但是。
桥所连接的另一面,一位极其威严的帝王人影,在无数扈从的保卫下,目光冷冷地与大鸟对视一眼。
羊坛离得太远,看不清那帝王的模样,只觉得模糊的一眼,就已经被那无形的威严钻入体内,压得他几乎就要拜倒。
大鸟再次愤怒“唳”鸣。
桥,缓缓后退,对面的帝王没有坚持,迅速消失不见。
随后,被那长桥洞开,连通到不知名之处的天地,重新弥合,滞幽涧也在不知不觉间不知了去处。
大鱼终于恢复了自由,急忙摇头摆尾,向前“游”去。
鱼背上的周青再次偏过头来,望向地面。
羊坛这次可以肯定了,周青是看向他的!
嗖!
蒲刀从天而降,落在羊坛身前。
鱼背上的周青回过头去,很快便随着大鱼,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羊坛愣愣地握住蒲刀刀柄,一阵不甘的呐喊,从刀身传递而至。
下一刻,羊坛只觉浑身一轻。
接着,那长满了齐膝杂草的地面,距离他越来越远。
呼啸的风声好似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入耳中。
可是凛冽的气流刮过身体,穿透并不算太厚的衣裳,朝着骨头缝间钻去的感觉告诉羊坛。
风,就在他的身边!
他被刚刚的大鸟给抓起来了!
“怎会如此?德泉、德泉呢?!”
刘伶在地动山摇之中完全无法控制身形,哪怕他是坐着的,一阵胡翻乱滚过后,晃动终于停止。
刘伶顾不得自己被撞得浑身疼痛的身体,连滚带爬赶回峭壁边缘。
只见除去两边的悬崖仍旧保持光可鉴人的状态,好似丝毫没有受到震动的影响以外,峭壁下,被石块截断了四五处,水流浑浊尽是泥土的滞幽涧,则清楚地描述出了刚刚那阵震动的可怕。
刘伶猜到了羊坛不会真的朝正东离开,那是个性格跳脱的少年人,怎么可能真的按部就班做事?
多半,他会悄悄去往滞幽涧下,走那条一般人不会想,也不敢想的道路。
可是,目力极尽之处,丝毫没有羊坛的踪影。
刘伶心中的不安,难以消解。
“郎君与我家德泉小郎的情义,着实让老朽佩服。”
老仆的声音在刘伶身后传来。
刘伶知道这位长者没有在刚刚的危险中遭遇什么。
虽然同为大修士,但刘伶与老仆的差距,却不是等闲之间能够分辨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