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安的眸光如利刃般扫来,骇的银福浑身发凉,顿在原处。
金禄忙一把拉过银福,按着他的头领命,将他推出门去。
‘啪’的一声,对着银福的后脑勺重重拍了下。
“你不要命了?少主的命令也是你能质疑的?”金禄劈头盖脸地责备。
他方才真是吓死了,银福性子较为憨实,不懂变通。
没想到差点闯出祸事来。
银福也有些惴惴不安,他刚刚并没考虑那么多,话还没过脑子便说出口了。
“少主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要动流霞郡主?”他是真的疑惑不解。
金禄一脸严肃:“不该问的别问,少主怎么吩咐咱们听命令就是。”
他当然知道少主的打算,这是要替宋大小姐报仇呢。
看来这宋大小姐在少主心里的分量极重,日后他当差碰着宋大小姐的事情也得警醒些。
金禄送走了银福又回书房候着。
便听得秋水来报:“少主,大夫人派身边的孔嬷嬷人来传信。”
“说沈夫人到底是少主的姨母,虽行事不妥,却也未曾酿成大祸。还请少主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饶过沈夫人这回。
大夫人还说,会勒令沈夫人与湛表少爷闭门思过一个月。”
季回安静静地坐在书案后,指尖无意地在书案上轻轻敲着,发出细微而节奏分明的声响。
他听了秋水的话,面色如常,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丝毫看不出心中起伏。
可离得近的金禄,便感受到空气中的沉闷和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季回安的目光朝书案上的那樽豆青釉葫芦瓶望去,上头斜插了支海棠。
釉色清新淡雅,映衬的海棠越发娇嫩,就如她人一般。
这是宋清妤今日清早剪下摆在他书案上的。
季回安取下海棠花,身上冷冽的气息倒是收敛了些。
但仍旧微抿着唇角,脸上带着丝浅浅的冷笑。
未酿成大祸?所以在他们眼中,他的阿妤竟如此微不足道?
闭门思过,就想这般轻飘飘的揭过?
他的好母亲是将季家当成什么了?
纵容亲族行事不端,为非作歹,若是祖父在,恐怕早已将沈夫人母子扭送到沈尚书面前。
而他母亲,也难逃责罚。
可若祖父真的在,他们又怎敢如此行事?
到底是他无用了些,竟纵的那些人不知好歹。
季回安有些自嘲,对着秋水道:“你去回孔嬷嬷,就说知道了。”
秋水躬身退出。
金禄见少主一脸的冷肃与锋利,暗叹不好。
果然,便听得季回安冷淡道:“那清倌送进沈湛别院了吗?”
金禄低着头:“回少主,湛表少爷已为那清倌赎身,安置在别院中。”
“传回来的消息,湛表少爷新的了清倌,很是宠爱,近日夜夜都歇在她房中。”
“嗯,按计划行事。”季回安从容地放下手中的那支海棠,冷声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