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瞧了瞧我,声音颤抖着说:“小峰,你可莫要冲动,莫做傻事啊!”
“我没事,后来他们究竟如何说的?”我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那怒火好似能将这黑暗世界焚烧殆尽,片甲不留。
“后来他们威胁于我,令我必须参与,若不参与,那我的下场便与你爸一般。当时,他们还丧心病狂地打算把你爸的尸体也卖了换钱。我拼死不从,遂跟他们提条件,若让我加入,我可以同意,但别动你爸的尸体,他们这才勉强应下,所以我赶忙给家里发了份电报,把你爸的尸体运了回来,而后便迫不得已和他们做起了这倒卖死尸的肮脏营生。”
说到这,我急切问道:“那我爸尸体运回来后,你详细查看我爸尸体之时,究竟是何状况?”
二伯接着道:“查看你爸尸体时,我满心期望着你爸尚有一丝活过来的可能,可我仔仔细细查看后,确认毫无呼吸,只得苦笑着离开。”
难道是当时我看错了,并非冷笑,而是苦笑,那苦笑就像苦涩到极致的黄莲,每一丝纹路都刻着深入骨髓的哀伤,那哀伤仿佛能将人的心灵都浸得千疮百孔。
这时,二伯又拿起杯子猛灌一大口,接着道:“前不久,我着实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觉着做这事的时日太久了,正如你爸所说定会遭报应,我向他们表明我欲退出的想法后,便在家中如坐针毡地等候他们的答复。结果那晚,也就是我死的前一晚,他们像索命的恶鬼般找上门来,逼迫我再做最后一单才应允我退出。我当时内心犹豫挣扎得厉害,但转念一想都做了这般久,咬咬牙再做这一单罢了。我们来到坟地,挖开了那颗新坟,揭开棺材盖板的瞬间,我第一眼瞧见那具尸体,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这几年提心吊胆做着这见不得人的买卖,心脏本就有恙,那日又恰好未带药,结果就被活生生地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