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姐,你来替班啊。”女生一把扯掉头上的黑长直假发,她飞速把白大褂脱下来,然后掏出卸妆巾开始擦脸上的妆容。
“嗯。”向晚站在鬼屋后台狭小的房间里,她对着镜子开始往脸上涂和死人一样白的粉底液,确定全脸都涂满后,她又涂了一个不整齐的大红嘴唇。
女生把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整理好,她言笑晏晏的冲向晚挥挥手:“晚晚姐,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向晚也冲女生挥了挥手,见女生挎着小包蹦蹦跳跳的下班,向晚垂下了眸子,开始默默套假发套。
女生叫张欣欣,今年刚高考完,现在来鬼屋打暑假工,每天干一上午,下午就会去休息。
而向晚则是下午的班,她默默把白色但溅了大面积假血浆的地长裙套在身上,然后又规规整整的戴上了假发,开始工作。
向晚是一名鬼屋工作人员,她的工作很简单,在玩家到达鬼屋指定地点时突然出现,然后就可以自由发挥,只要吓到玩家就行。
或许因为今天不是周末,下午来鬼屋玩的人少的可怜,向晚就没有之前人多时那样忙碌。
这家鬼屋和普通鬼屋差不多,向晚藏在了铁床上,她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假人,所以往常来玩的玩家都以为这是一个人体模特。
于是,在他们专心致志解密时,向晚就会悄无声息从床上爬下来,她就像一只真正的鬼,无声的站在他们身后,如同鬼魅般看着他们解密。
等他们发现身后站着个人时,往往会吓得失声尖叫,然后再四处逃窜。
每每这个时候,向晚都会从那狭小的通道里爬出来,再吓他们一次,等他们再次四散逃开后,她就可以回去继续躺着了。
但今天却很奇怪,鬼屋里一直很黑,只有角落里偶尔会有一些灯幽幽的泛着绿光,这些绿光就是鬼屋里唯一照明的东西。
向晚躺在铁床上,她并没有收到有玩家进入的消息,而且今天很反常,往常没有人进来的时候,其余几个工作人员还会在一起聊天,但是今天没有。
鬼屋里很安静,安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向晚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她刚想从铁床上坐起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这声音当场让向晚打消了起身的念头,她下意识降低了呼吸的频率,一动不动的闭着眼,宛如一具僵硬的尸体。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员工通道里钻出来。
这个想法让向晚后脊一阵发凉,可能因为参加过一次副本吧,向晚原本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现在她却不这么坚定了。
就比如现在,向晚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怀疑鬼屋进入了老鼠,而是觉得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在从员工通道里爬出来。
向晚掌心被冷汗洇湿了一片,她依旧保持着微弱的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那咀嚼声在鬼屋里显得极其清晰,向晚甚至还听到了吞咽东西和嚼碎骨头的声音。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向晚后脊爬上头皮,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轻颤的睫毛却表明了她心里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