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天空都被阴沉沉的乌云所覆盖,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幔布垂挂在天际。细密如丝的雨线从云层中倾泻而下,形成一道无边无际的雨幕,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陈不易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透过朦胧的雨雾望向远方。他的心情就如同那低垂的乌云一般,沉重压抑且晦涩不明。层层叠叠的愁绪在心中堆积,让他感到无比的阴郁和烦闷。
他倚靠在窗边,一只手扶着窗框,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窗台上。窗外,屋檐上不断有雨滴坠落下来,它们串联在一起,宛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帘。每一滴雨水滴落到地面时,都会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然后迅速扩散开来,与其他涟漪相互交织融合。
此时的定州正值阳春三月,按常理来说,本应是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的美好时节。即使这连绵不绝的春雨,也理应带来蓬勃的生机和无限的活力。然而,此刻的陈不易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份春意,他的内心依旧沉浸在一片阴霾之中。
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隙,拓跋炽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了一下,随后才迈步走进屋内。他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尽量不让水滴溅湿地板。拓跋炽放轻脚步,缓缓走到陈不易身边。
陈不易听到动静,慢慢地转过身来。他放下原本搁在窗沿上的手,身体微微向后倾斜,斜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两人对视片刻后,拓跋炽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想家了吗?”
陈不易闻言,先是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拓跋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连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家了。
“王迁说你想做粮食买卖?”拓跋炽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坐了下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陈不易将后背紧紧地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他始终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道:“是。我想自己去天启收粮。你……能不能给我一队士兵?我可以用粮食作为雇佣他们的费用。”
拓跋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
陈不易猛地抬起头来,嘴唇被咬得微微发白。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失望,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那,那我自己花钱雇人总行了吧?”
拓跋炽的语气依然坚定无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是说不给你士兵,而是绝对不会让你去。”
陈不易这下彻底愣住了,满心疑惑与不解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提高音量问道:“凭什么?我在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