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眼睛一亮说:
“万岁爷一分一厘都有人算计着,群臣巴不得朕成为尧舜禹汤,只要朕节俭。手脚稍放开一点,他们就谏个没完。想拿出一笔像样银子,还真不容易。你帮朕赢了赌马,又帮朕想出钦点皇后的办法。朕觉得你有傻福,这回也帮朕出个主意。”
葛儿虽然身在宫中,毕竟才个把月,皇帝的事,还不如从戏台上知道的多,他能有什么办法?
西苑赌马不是他的傻福,而是台上赌局专为正德而设,他下注的马必定赢。
至于正德一家伙点中三个皇后,虽然出奇,但戏台用的绣球,绶带特别长,才可能一下点中三个。
正德没办法从户部弄银子,葛儿哪来更好的办法。
他知道想也是白费心机,就说:
“地方官结婚不仅不要花费,还趁机收礼狠捞一笔。”
“朕是皇帝,又不是地方官,总不能也下柬收礼吧。”
葛儿一本正经说:
“左班官没有理由给万岁爷送礼,可内官是万岁爷的奴才,理当要送的。”
两人正说着,刘瑾早就有人叫他,刚好回来了。
原来正德扔完绣球,他的事算完了,可各级官员要做的事并没完。
皇帝走了,皇太后气走了,可还有未来的皇后在那儿,他们得照规矩将事情做好。
内阁和司礼监商议,绣球打中的女子为皇后,绶带扫过的两人为贵妃。
刘瑾作为钟鼓司太监,也留在元辉殿。听说正德去他直房,也没跟人打招呼,就心急火燎赶回来。
正德身边的近侍待在门外,他向他们点点头,便昂然走进去。
刘瑾不觉得葛儿的主意可笑,他这人脑筋转得快,一下就有办法。
“正好叫他们出一次血。先帝爷时,大权俱为司礼监所掌,先帝爷放得开。天下镇守、分守、守备俱为司礼监荐用,他们哪能不大大受贿?如不信,只要将司礼监那伙人抄了,所得贿银内库都撑不下。万岁爷大婚,叫司礼监各位太监和天下的镇守中官各拿出十万八万来,他们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正德知道他对司礼监颇有看法,也知道刘瑾做梦都想掌司礼监。
司礼监是中枢重地,他一直不敢轻易换人。刘瑾的话若针对司礼监,正德心里都打个折扣。
“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去年凤阳镇守中官李兴私伐陵木,依律当斩,李兴愿意拿四十万两银子赎命,现在人还关在牢子里。何况司礼监太监捏着天下中官的命运?人家将钱搬到他们家里,还怕拒绝呢。”
正德有点相信了,说:
“这些混蛋那么有钱,却让朕穷着,是何道理?只是借大婚要钱,传出去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