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脸色一瞬间有些不自然:“然后呢?”
淳常在似是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化,继续滔滔不绝:“然后皇上就真的脱下来了,换上了件二龙戏珠的,我就问皇上,是不是方才那件太小家子气了?”
安陵容的表情变得茫然无措。
她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心里的苦涩几乎要将她顷刻间给吞没。
甄嬛细心的注意到她的反常,连忙示意淳常在别说下去了。
淳常在却犹未察觉一般,俏皮的拉住甄嬛的手说:“姐姐怎么不让我说了呀?我昨天就问了皇上,新换上的那件寝衣,上面的绣样可真好看,是不是莞姐姐做的?”
“甄姐姐,我宫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安陵容这时开口道。
甄嬛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安陵容却仍是强颜欢笑,若无其事的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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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这天下午,宜修坐在延庆殿,与齐月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延庆殿地处相对偏远安静,于端妃的性子倒也合适,这也是她当时自请居住的宫殿。
弘昼正被乳母抱在怀里,奶声奶气的叫了一遍又一遍“皇额娘”,逗得宜修忍俊不禁。
二人闲话了一会儿,齐月宾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眼间染上了一缕忧色:“姐姐,我前几日听宫里的小宫女说,最近京城似乎时疫盛行?”
宜修闻言眼角的笑容淡了下来,忧心忡忡道:“是啊,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闹得人心惶惶的。”
她重生后,不少事情发生的时间节点都与前世略有出入。比如这一世的时疫来的就比前世晚了一段时间,她本来还想过这次不会爆发时疫的可能。
果然该来的到底还是会来的。
齐月宾叹了口气:“果真如此?竟这般严重。”
剪秋宽慰道:“娘娘暂且放心,奴婢听闻皇上已经召集太医院的人手在研究药方了,应当很快就能找到治疗的法子。”
齐月宾点点头:“那就好。”
回忆起前世时疫的经历,宜修还是嘱咐了她一句:“弘昼年幼,襁褓中的婴儿体质最是虚弱,虽说紫禁城如今守卫森严,暂时还没有时疫传进来,但凡事总有万一,妹妹不可掉以轻心。”